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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……那我跟你一起走吧。”樓珹抓了抓頭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樓珹，”丁雪潤笑了，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，我走的時候你不要放松學(xué)習(xí)知道嗎，英語單詞該背的得背，我給你布置的作業(yè)你也要寫，我回來要檢查的。”

    樓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，茫然地應(yīng)了一聲，然后一個沒忍住，忽然傾身去擁抱他，動作強硬地把他的頭往自己的胸口按：“潤潤啊，哥哥不知道怎么安慰你，如果你愿意，你也可以拿我當(dāng)……媽。”他說完，面上也是一紅，趕緊道，“當(dāng)我沒說當(dāng)我沒說。”

    丁雪潤讓他按在胸膛，聽見他的話心里又好笑又覺得感動。也只有樓珹才會說出這種話來。

    他抱住樓珹的腰，過了會兒直起身，樓珹看他眼神專注，一副要親自己的樣子，臉紅著，主動歪頭去吻他。

    相較以前，樓珹顯然有經(jīng)驗了許多，但還是生澀。他動作溫柔，單手捏著丁雪潤的下巴，一點一點地咬著他的唇瓣，伸出舌尖試探性地勾了勾，又迅速地收了回來。

    樓珹已經(jīng)這么嘗試過好幾次了，他的潔癖好像已經(jīng)被治好了似的，吻丁雪潤的時候，只覺得很舒服，一點抵觸都沒有。大概是想到還有二十多天丁雪潤才回來，樓珹一個沒忍住，輕而猶豫地把舌頭探出去，舌尖柔軟又有力地慢慢深入他的嘴唇之間。

    丁雪潤沒有作出回應(yīng)，也是有些恍惚了，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，眼里是羞赧又茫然，張著嘴只知接受，不懂得抗拒。樓珹卻是越來越興奮，仿佛品嘗佳肴一般，仔細(xì)刷過丁雪潤的唇齒口腔，靈活的舌頭侵入腹地。

    樓珹從來沒有試過這樣，他這時候才覺得，這也不是什么惡心的事，更像是一種傾訴和表達(dá)，讓他食髓知味，一顆心滿漲得要戰(zhàn)栗了。

    一記深吻過后，樓珹不知饜足，抬手將丁雪潤臉上那幾縷亂發(fā)拂開，指尖劃過他的眉眼，再一次壓下頭去。

    他把丁雪潤松開，摟著他啞聲道：“你回老家可以，但是我要給你買機票，你說你接廣告也有點零花錢吧，怎么老坐火車，時間不比錢重要？”

    丁雪潤頓了頓：“你說得對。”

    樓珹頭一次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話，又反復(fù)品味了幾遍“時間不比錢重要？”這句話，心中自得：“我是你男人，我說什么都對。”他手掌放在丁雪潤的后腦勺上，額頭抵著他的額頭，一雙黑眼睛深邃地注視著他：“允許你回老家，讓你休息一下，等你回來，我還要繼續(xù)親你。”他補充，“——像剛才那樣，把你嘴巴都親腫。”

    丁雪潤笑了笑：“糖桂花過兩天就可以吃了，顏色變成蜜糖色，你再開罐。”

    樓珹說好。

    丁雪潤的飛機落地，是晚上八點。樓珹有各個航空公司的白金會員，不是他坐飛機坐的多，是因為他爸投資了幾個民航，是各家航司的座上賓。

    他是國內(nèi)最早一批趕上時髦，買私人飛機的大老板，以前他講究排場，走哪里都要坐他的私人飛機，現(xiàn)在低調(diào)了，想走隨時買張機票就行了。

    樓珹自然也有這種待遇，當(dāng)天買機票更便宜，如果正好有頭等艙的話，只用出燃油和機建費。

    八點，丁兆文來機場接他了，回到家后，丁兆文收好他的通知書，說：“潤潤，明天跟爸爸回一趟老家，看看你奶奶，她前陣子摔了一跤，現(xiàn)在腿腳也不利索了。”

    看望丁雪潤的奶奶，只是原因之一。

    外面怎么說他兒子的，丁兆文也不是不知道。他說丁雪潤每個月給自己轉(zhuǎn)幾千塊，比他工資還多，都沒人信他。而且越傳越離譜了，說他兒子在深圳當(dāng)民工去了，還最危險的那種，什么一個月掙一兩萬，都是拿命換來的。

    他說兒子保送人民大學(xué)，老家人也沒幾個信的，還以為他吹牛。現(xiàn)在通知書有了，他拍個通知書的照片回去，還有網(wǎng)上的新聞報道，證據(jù)十足，不信也得信，誰看見他這么優(yōu)秀的兒子不艷羨？

    丁雪潤沒有說什么，他這次回來就是看一眼他媽媽的，丁兆文把妻子的牌位和骨灰就放在他的房間里的，每天都要摸一摸，擦拭一番，對著說一會兒話。

    丁雪潤他媽媽剛?cè)ナ滥嵌螘r間，丁兆文好像入魔了似的，眼里看不見兒子，只有去世的妻子，桌上連碗筷都要多擺一副。讓丁雪潤去叫媽媽吃飯：“潤潤，你媽媽聽不見，你要走到她面前去喚她。”

    那時候丁雪潤覺得他很不正常，勸他去醫(yī)院看看，可丁兆文就是醒不來。丁雪潤壓力太大了，一到晚上就打開窗戶抽煙，聽見丁兆文在隔壁房間里壓抑地低聲哭泣，他就用煙頭燙一下自己。

    他轉(zhuǎn)學(xué)這件事，也不是偶然。他不想再在家里待下去，才故意生事，讓丁兆文同意他轉(zhuǎn)學(xué)。

    他走的時候，丁兆文就比之前要好上一些，現(xiàn)在快一年了，仿佛已經(jīng)完全走出了陰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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