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夜半三更,妖風縱橫。 大妖紂尤便遇到了這個神魂出竅的小鬼,即便以他的修為和漫長的生命,都未曾見過這樣的娃娃,如此年紀竟然就可以神魂出竅,夜游八方。 當時,紂尤便生出了一種福至心靈,上天垂憐的感覺。 這種感覺就好像平江城日夜流連野驢胡同的那些禿頭男人,每日吃上十斤韭菜,二十串大腰子都不頂事,可是突然,一枚靈丹從天而降,滋陽補腎,自然是迫不及待要將其收入囊中。 在紂尤眼中,這樣的小鬼宛若天大大藥,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的奇珍。 “你敢兇我!?” 小胖墩的神魂被揉捏成一團,可是他毫不懼怕,反而掙扎得更加厲害了。 “你給我等著,等我師傅到了,扒了你的皮做錢袋子……” 小胖墩惡狠狠道。 在接受地佛尸陀調教之前,他最多也就是有些調皮搗蛋。 可是如今,他卻是滿嘴開炮,囂張不可一世。 “閉嘴,再叫我現在就吸了你。” 大妖紂尤一揮手,妖風拂過,小胖墩便立刻噤聲,不再言語。 如此年紀,便可神魂出竅,而且離開肉身這么長時間,神魂竟然依舊強健。 紂尤自然知道這小東西來歷非凡,身后有大高手。 事實上,昨夜抓捕這小東西的時候,他便感知到暗中有高手相隨。 不過,那也如何,修行到他這份上,連御妖司都不放在眼中,大妖也有大妖的氣魄。 轟隆隆…… 紂尤盤坐如枯木,雄渾的妖力在體內沸騰喧囂。 恐怖的氣息侵染周遭,卻被壓縮在三丈之內。 小胖墩瞪大了眼睛,便看見紂尤的身后有著一道虛影浮現,黃皮似獸,長尾搖曳,好似寺廟中的神佛,盤坐如恒,散發九道清光。 霎時間,旁邊的枯木迅速腐朽,殘枝凋零,轉瞬之間,卻又生機勃發,一縷新芽盎然而生。 花開花落,生死枯榮! 與此同時,紂尤的氣息變得異常詭異,妖力驟起,如千軍縱橫,轉眼之間,尸山血海,葬滅千里。 他的氣息越發控制不住,眉頭緊鎖。 “嗯?” 小胖墩看著不覺癡了,他盯著紂尤身后的虛影,九道清光在眼中幻化,如同無數符文在跳動。 他的神魂陷入其中,不能自拔,不由地輕輕震蕩起來,那奇異的頻率與眼中的各種符文產生共鳴。 蒼穹之下,山風悠悠,那幼小的神魂好似一枚玉珠漸漸泛起別樣的光彩,如黑夜大幕中閃爍的星辰,雖然微弱,卻漸漸變化,引人矚目。 轟隆隆…… 突然,一股強烈的波動從小胖墩的體內傳遞出來。 紂尤猛地睜開雙眼,循著動靜望去。 “這是……” 只一眼,紂尤的面色就變了。 那幼小的神魂在他的禁錮下發生了變化,盤坐如童子,可是身后卻有著異象閃爍,天地廣闊,生死枯榮,茫茫云霧之中似乎藏著一道偉岸的身影,俯仰寰宇,斡旋江山。 “這個小鬼……竟然……” 紂尤瞪大了眼睛,簡直不敢相信。 身為大妖,小胖墩所展現出來的異象依舊讓他感到真驚。 那幼小的神魂之中隱藏著恐怖的潛能,冥冥之中,又著另一股氣息在沉睡,如天恩浩蕩,囊括江川。 最重要的是,這個小鬼竟然無形之中,烙印了他的道法,以心印心,無師自通,窺得了那無上門徑。 “怎么會……種因得果……難道……” 紂尤心神激蕩,千種滋味涌上心頭,昔日的光影在腦海中閃爍。 時光太過久遠,已經是數百年前。 “蜈蚣,苦修這么多年,終于化妖了。” “嘿嘿,黃鼬,從今天開始,我們終于可以在這紅塵之中隨意覓食了。” 深山中,千足蜈蚣昂揚著頭顱,凌厲的妖氣肆意收著周圍的生靈,眼中盡是兇狠和貪婪。 黃皮的鼬鼠默默跟隨。 殺戮越盛,千足蜈蚣的妖力越發強橫,他縱橫山野,修為漸深。 終于有一天,一位云游的道士路過,以伏魔神通將其鎮壓,其時,從來默默無聞的黃皮鼬鼠終于出手。 雷霆襲殺之下,它展露出來的實力并不在千足蜈蚣之下。 然而可惜,這點道行在那位道士眼中根本不值一提。 兩頭兇狠橫絕的妖物轉眼間便淪為階下之囚。 然而,那道士并未行殺伐手段,坐而論道,講法七日,方才離去。 “種因得果,總有一日,你們會遇見自己的緣法,成全了各自的宿命,那時節,生死自有定論。” 那位道士留下話語,他的出現徹底改變了千足蜈蚣和黃皮鼬鼠的命運。 道士離去,千足蜈蚣再也無人壓制,兇威滔天,變本加厲,肆意殺戮,以血肉為食。 至于黃皮鼬鼠卻選擇離開,遁入滾滾紅塵。 道士說過,那里便有修行。 “黃鼬,你中了那道士的邪法,總有一天,你會后悔。” 千足蜈蚣的嘶吼聲響徹山岳,那日,他目送著昔日同伴離去,如同發狂一般,大開殺劫,漫山遍野,皆是鮮血尸骸。 “難道這小鬼便是我的緣法?” 紂尤若有所思,比起那頭蜈蚣,他對人類有著更復雜的感情。 呼…… 就在此時,小胖墩周身的異象盡都散去,他的神魂陷入疲乏,眼皮耷拉,打著瞌睡。 紂尤微微猶豫,屈指一彈,一縷精氣渡入小胖墩的體內,后者張了張嘴,伸了個懶腰,好似剛剛睡醒一般。 “我餓了!” “你踏馬就一道魂,餓你大爺。” 紂尤罵罵咧咧,拘著小胖墩的神魂,化為一股妖風,轉身便走。 “你敢兇我?你知不知道我師傅是誰?” “臭小鬼,給老子閉嘴。” “你死定了,老妖怪,扒了你的皮做錢袋子。” “再吵老子現在就吸了你。” 妖風習習,也壓不住十三皇子的囂張與大妖紂尤的嫌棄。 …… 狹長的山道上,一隊人馬風塵仆仆。 突然間,云赤飆猛地抬手,勒住韁繩,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。 前方,兩名女子佇立如楊柳,似乎已經等候多時。 “云赤飆,你來晚了。” 柳星月美眸輕揚,漣漪泛起,望穿秋水。 云赤飆面色驟變,趕忙下馬,上前行了一禮。 “柳師姐。”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