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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嚴嘿嘿笑了起來：“便是幾頭綿羊，把他丟到了一群餓狼之中，時間一長，估計也會張嘴咬人的，老谷，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。希望到時候補充到我軍中的，是會咬人的綿羊。”

    “餓狗你要不要？”谷正瞅著看戲不怕臺高的李嚴，冷聲問道。

    “求之不得！”李嚴大笑。

    高迎祥哼了一聲道：“看來你們還是沒有領(lǐng)會首輔的意思，為什么軍隊里剩下的全都是這樣一些人看起來很普通，很懦弱的普通人了，首輔反而更高興了呢？想過沒有？動動腦子！”

    田斌看著有些窘迫的李嚴以及谷正，微笑道：“其實道理也很簡單，當(dāng)初我們在貴州的時候，招兵是只招良家子的。什么游俠兒啥的，咱們是絕對不要。當(dāng)過土匪偷雞摸狗的，更別想進入軍隊的大門。這些人在貴州路上，基本上只有一個出路，被抓去屯田。”

    “為什么呢？”田斌解釋道：“紀律！首輔認為，軍隊，一絲不茍甚至有些教條的遵守紀律，才是強大的根源，那些游俠兒、好勇斗狠者好像的確戰(zhàn)斗力比較強大，但是個體的強大，壓根兒就算不得什么。這些人反而一柄雙刃劍，更多的時候，他們起到的是反作用。”

    “原來如此！”谷正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“所以現(xiàn)在在蕭縣的這八千人，都是好胚子，就看怎么錘打了！煅打合適，他們就是絕世好兵之上的一個組成部分，煅打廢了，尋就只能去屯田了。”田斌笑道：“韓錟這樣的蓋世猛將世所罕見，但像這樣的好兵胚子，卻到處都是。”

    軍議結(jié)束，整個東部行轅集結(jié)了六千騎兵，分成了兩個攻擊群，一個由何軍率領(lǐng)，一個由韓沖率領(lǐng)。

    而在碭山，由李嚴指揮五千人防守，下邳，田邳帶五千天平軍鎮(zhèn)守，主戰(zhàn)場徐州，則由高迎祥親自帶兩萬大軍坐鎮(zhèn)。同時在身后的蕭縣，宿遷等地亦駐有數(shù)目不等的軍隊維持一定的安防。

    十二月剛開張，停寂了半年的中原，再一次響起了金戈鐵馬之聲。

    而首先受到攻擊的，卻是守碭山的李嚴。

    而此刻，來自商丘、宋城的趙國軍隊，正在趙國相國蕭博的指揮之下，猛攻下邑，不管是這邊齊國軍隊拿下了碭城，還是趙國軍隊先拿下了下邑，另一個地方，都會受到齊趙兩國軍隊夾擊。

    而這兩個地方失守之后，便等于在防線之上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，徐州便也岌岌可危起來。

    城下五十步，宋軍軍陣林立，一千五百人的三個戰(zhàn)營布于城下，與城上守軍相互呼應(yīng)。

    縱然是守，李嚴也不想龜縮城內(nèi)，他要在敵人初來乍到之時，先給對手一個下馬威，讓對手知道，想要攻擊碭山，他們需要付出的代價。

    凜冽的寒風(fēng)之中，任忠袒胸露背，身上那橫七豎八的傷痕，讓人觸之心驚。

    他一手執(zhí)盾，一手提刀，厲聲喝道：“兄弟們，在你們的身后，有你們的新家，有你們的家人，有你們的房屋，有你們的田地，現(xiàn)在，遼人和他們的狗又來了，他們就是不想我們過上安生的好日子。既然他們不想我們好過，那他們也別想好過，宰了狗日的。”

    下頭五百精壯漢子齊聲吶喊。

    刀敲盾牌，任忠再次喝道：“哥哥我打過的仗，沒有一百，也有八十，在這里，給兄弟們再說一句，怕死的，往往先死，不怕死的，反而能活到最后，戰(zhàn)鼓一響，前進無退，與敵交手，有我無敵！”

    “戰(zhàn)鼓一響，有進無退，與敵交手，有我無敵！”五百軍漢齊齊以刀拍盾，與呼嘯的寒風(fēng)交相呼應(yīng)。

    遠處，齊軍陣地之上戰(zhàn)鼓之聲大作，而城墻之上，戰(zhàn)鼓亦是響起。

    騎兵呼嘯而來。

    城墻之上，強弩，投石機開始了發(fā)射，小兒手臂粗細的強弩橫貫整個戰(zhàn)場，而那些從天而降的石頭，更是讓人有種末日來臨的感覺。

    有騎兵落馬，但更多的騎兵卻靈活地躲避著這些來自遠方的打擊，依然向方的步兵方陣發(fā)起了沖擊。

    倒品字前方的兩個方陣驟然裂開，露出里面的連弩。

    比強弩射程近了一半，但卻一次能發(fā)射六支。

    每個戰(zhàn)營內(nèi)里，藏了大約二十臺。

    四十臺連弩機，頃刻之間便射出了二百四十支連弩，這是對方騎兵完全沒有想到的，沖在前方的，齊唰唰地被連人帶馬射翻在地上。

    而僥幸躲過的人，他們只余下了一條出路，便是沖向了倒品字形的中間的那個缺口。

    任忠的五百人，正是那個倒品字形的最后一個。

    出城的三個營，兩個是李嚴的嫡系，一個便是任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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