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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他不會做，但不代表田家楊家不敢做！”李防道：“好不容易伸出手來，你想他們再縮回去怎么可能呢？而且，就算你派去的人不會有事，他們也只會被架起來，什么事情也做不成。就像現(xiàn)在的馬亮一般，估計以后就是一個人形圖章，泥塑菩薩罷了。”

    “李公，咱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田楊二家再擴(kuò)大勢力了！這些年來，您費(fèi)了多大勁，才把他們困在了思州播州！”

    “他們真會抓時機(jī)！”李防微笑道：“與蕭崇文一拍即合，不過呢，蕭崇文那人也不是好相與的，看他在西北的那些手段，田家和楊家最后能不能占著便宜還兩說呢！”

    “終歸只有十八歲！”陳群嘆道。

    “橫山之中那些死在他手里的黨項(xiàng)人一定不會覺得他年輕，現(xiàn)在被蕭定追得上天無路入地?zé)o門的李續(xù)不會這樣想。”李防道：“當(dāng)初蕭崇文到我這里來的時候，我跟他說，我需要平靜。現(xiàn)在他也算是做到了，不聲不響地便攫取了黔州的大權(quán)，這是他的本事。”

    “只怕他接下來還要折騰的！”陳群道。

    “他只要在我的容忍范圍之內(nèi)折騰，也無所謂！”李防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李公，我怕這小子在黔州動刀兵啊！現(xiàn)在獨(dú)山那邊，還沒有平靜下來呢！”

    李防出了一會兒子神，才道：“子功，有件事，我一直沒有跟你說，獨(dú)山那些人，只怕跟蕭崇文脫不了干系。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證實(shí)了，那伙子人里頭，有相當(dāng)一部分，出自蕭氏門墻。”

    陳群大吃一驚：“蕭崇文人還沒有來，其實(shí)就已經(jīng)下手了？”

    “他早就下手了。”李防點(diǎn)頭道：“所以現(xiàn)在，他根本就無法收手。你去見他一面吧，告訴他，不管他在黔州做什么，我要的是，仍然是平靜。他要是鬧出民亂來，那我可不會認(rèn)他是誰誰的兒子，照樣要拿他來平息百姓的怒火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

    “這份文書，用印，批準(zhǔn)了！”李防將文書遞給了陳群。

    陳群站了起來，躬身道：“下官明白了，明日我便親自去一趟黔州，順便也看看那馬亮到底是一個什么狀況！”

    “只怕你見不到馬亮！”李防擺了擺手，閉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陳群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啪的一聲輕響，上好的銀炭炸開，一蓬火星飛濺而起，李防睜開眼睛，卻發(fā)現(xiàn)屋里竟然已經(jīng)點(diǎn)起了燈，天居然已經(jīng)黑了。

    到底是年紀(jì)大了，卻是愈來愈思睡了。

    炭盆之旁還坐著一個人，見到李防醒來，趕緊站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大伯！”

    “勉之你來了啊！”李防道：“正好晚上陪我吃一頓飯，還沒有吃飯吧？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李格李勉之笑道：“今天剛剛趕到奉節(jié)來。”

    “這一趟還順利？”

    “順利著呢！”李格道：“誰還敢不給您老面子嗎？”

    “原本以為你還要過些天才能回來的，想不到提前了，是有什么事嗎？”李防從侄兒的表現(xiàn)之上，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有事情。

    李家，是典型的大宋的那種世家標(biāo)準(zhǔn)配置，主支呢，一般都是詩書傳家，主攻官場，旁枝呢，便主攻商場，兩相配合，相得益彰。一個有勢，一個有錢，兩相結(jié)合，便是有權(quán)有勢有錢。主枝的人不需沾手銅臭，做官兒也勿需去刮百姓地皮，官聲一般都會很不錯。旁枝的人經(jīng)營商場，有主枝的人照應(yīng)，便也是無往而不利。經(jīng)營所得，每年分出絕大部分給主枝，卻也無怨無悔。

    “大伯，以前您不讓我摻合黔州那邊的商路，那邊也的確是太亂了一些，一些個草頭王目無王法，生意的確是不好做，所以我也一直沒有理會黔州那邊。”李格沉吟著道。

    李防卻是一下子來了興趣。

    今天還真是邪門兒了，陳群白日里才說了黔州的官場變遷，晚間，侄兒便尋了來，要說這只是巧合，李防還真是不信了。

    只能說明一件事情，那就是蕭崇文在黔州做事的時候，他還有一支人手在做其它的事情，而侄兒也是他們的目標(biāo)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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