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頁 “我用了這般漫長的歲月,才接納了這一事實。 她出事那年,才十幾歲,被東海上的煙波吞沒,僅剩這般殘魂執念,化為精衛,憤憤不平地想要將東海填平。 她就是這般不服輸的性子,以前也是天天跟她幾個姐姐打架。 也是我此前欠了考量,只想著將你送到安全之地,卻不曾想,你身上的咒法還有漏洞。 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,你還是早些放下吧?!? “是前輩把我送過來,憑什么現在又讓我放下!” 吳妄站起身來,微微攥拳,定聲道: “前輩是人皇,能與天帝爭鋒,還救活不了一個殘魂?你這讓我如何能信!傳聞中的不死藥可否讓她復原?” 神農反問:“她已無身憑,如何復原?” “那如果再塑肉身?” “此時再重塑肉身,她神魂之脆弱,壽元恐怕不超過半日?!? 吳妄張張嘴,雖然知道自己問這般話有些不對,但還是忍不住低聲道:“那前輩……你以前干什么去了?” “我是人皇?!? 神農慢慢閉上眼,眼底帶著幾分苦悶: “在我突破到這般境界之前,每一分法力都是對諸神的威懾,不可浪費。 而當我突破到了這般境界,一切已是無法挽回。 平復心態,莫要激動。 我是她父親,比你更想她能活過來,而非白發人送黑發人?!? 吳妄后退半步,站在那久久沒有動彈。 “抱歉,前輩,是我有些失言,我……去平復下心境,稍后還有要事要對前輩稟告?!? 吳妄低聲道了句,轉身走向那棵神樹,回了自己的木屋。 精衛已恢復填海的狀態,展翅在旁飛來飛去。 神農就坐在沙灘旁,披散著灰白長發、蓑衣略顯蹉跎,懷中抱著那根木杖,許久未曾動彈,仿佛一座孤零零的礁石。 …… 這大荒,就沒有令殘魂復原之法嗎? 吳妄也忘了自己幾個日夜沒有離開過書桌,面前擺著一部部書籍,羊皮卷、書簡、石板,都是他自北野收集而來。 大部分后來換取的典籍,都存放在了林素輕老阿姨那。 這些東西吳妄都看過,此時卻猶自不肯相信自己的記憶,逐字逐句的搜查著。 哪怕是找到半個‘轉世’、‘復生’這樣的字眼也好…… 人皇并非天地主宰,只是人族的領頭羊,自己此前確實苛求前輩了。 自己做不到的事,為何要寄希望于旁人呢? 終其原因,還是實力不足罷了。 聽到撲打翅膀的聲響,吳妄扭頭看向窗口,立刻調整了下面部表情,露出幾分溫和的笑意。 精衛鳥自窗外飛來,額頭彩羽已隱去,但她雙目中的神光也有些疲倦。 蓬! 青煙中,換了身淡黑色短裙的精衛,背著手跳了出來,對吳妄笑著眨眨眼。 “怎么提前過來了?” 吳妄笑著站起身,溫聲道:“你還沒休息夠?!? “想過來了。” 精衛笑著轉了個圈,發帶飄動、青絲順滑,那宛若白花一般的袖邊頗為顯眼。 “我們開心地玩一會吧,別去想那些煩心事了?!? 吳妄低聲問:“會對你身體有損傷嗎?” “不會呀,”精衛眨眨眼,“不用擔心,父親就在這,他肯定舍不得讓我再損失神魂呢。” 話雖如此,吳妄又拿了顆水晶球懸浮在她身旁,瑩瑩光亮照耀著她,讓她肌膚更顯白皙溫潤。 “來,”吳妄伸出右手,精衛輕輕咬了下嘴唇,向前幾步,握住了吳妄的手掌。 突然間,某位老前輩的目光自門縫中照來,讓吳妄如芒刺在背。 盯—— 吳妄卻是握緊她那只柔荑,感受著滑膩和溫軟,還挺胸抬頭、一副得勝將軍的神氣模樣。 木屋外,隱藏在一團陰影中的老人氣得吹胡子瞪眼。 精衛輕笑了聲,將小手抽回來,小聲道:“我們去藥圃那邊走走吧,父親在偷看,別刺激他老人家了?!? 吳妄悻悻一笑。 差點就直接發表一段年輕宣言,奉勸老前輩好自為之,不要不識抬舉。 開玩笑、開玩笑,對岳父大人怎么能如此失禮,頂多以后在酒里兌點癢癢粉、咳,在癢癢粉里面滴幾滴仙釀! “走,”吳妄做了個請的手勢,與精衛離了木屋,朝緩坡上的藥圃走去。 藥圃各處籠罩著絲薄潤滑的小型陣法,這些陣法滿足了靈藥需求的苛刻環境,也彰顯出了神農老前輩在陣法上的獨到造詣。 吳妄背負雙手,想著話題。 第(2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