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頁 毛驤借機奪令道:“罪人謝氏,事到如今,你還有何話說?” 謝氏聽聞,放聲大笑道: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!” “剝去品服,行刑!” 一聲令下,十余壯漢一擁而上。任憑謝氏幾番掙扎,無奈泰山壓頂之勢。直惹得她破口泣罵:“朱元璋,你不得好死……你不得好死……啊!”頃刻間,亂棍齊上,直打得謝氏皮開肉綻,痛叫不已。“朱元璋!你個卑鄙小人……啊……”此時,已見她骨折筋斷,血肉模糊,凄慘不堪。 旁觀人等皆嚇得齜牙咧嘴,驚魂怔目。 毛驤揮手止令,眾禁衛暫收棍棒。他近前蹲身,揪起謝氏頭發,問道:“罪人,你可認罪?” 謝氏已口鼻浸血,然見毛驤這一副嘴臉,痛苦之色漸逝,輕蔑一笑,猛地一口,噴他個滿臉血光,不住下流。 毛驤松了手,自顧在臉門上抹了一把,放言道:“打!” 話聲一落,亂棍又起。 謝氏欲作掙扎,偏偏腦后正著一棒。頓時,一道血流順著面頰涓涓淌落,淋漓墜地,頃刻成河。須臾,但見其一口鮮血噴濺而出,旋即轟然倒地。手腳抽搐半晌,最終死不瞑目…… 此人榮華一世,驕橫一世,末了送命于亂棍之下,暴尸于市井之中。細細回想:當年他被朱元璋指婚徐達之時,其父不在身旁;而今被朱元璋下令杖斃之時,丈夫又不在身旁。可見其倒也是個身無倚傍的苦命主兒,真是叫人憐恨相加,實屬可悲可嘆之輩。且看作者一席《芍藥嘆》: 『生來自詡花中王,奈何東君不與償。 芍藥叢中貪富貴,牡丹園內逞豪強。 九天嫉怨徒生禍,一身肝膽枉作狂, 此生若知安天命,何來冤死糊涂亡?』 …… 個把時辰后,坤寧宮內,東梢暖閣。 馬皇后背倚山墻,面容憔悴。炕下坐一中年太醫,為其診脈。 “劉院判,本宮可是命不久矣?” 此言一出,頓使那醫官一陣惶恐。于是慌忙拱手回說:“皇后娘娘,莫要這般悲觀。” 馬皇后淡然一笑,道:“本宮的身子骨,只有本宮最清楚。說吧,憑你劉純醫術,還能助本宮多少時日?” 劉院判一臉為難,吞吐半晌,竟無言以對。 “你若不對本宮交付實底,要是讓皇上斥問爾等,只怕是……”馬皇后目似利劍,直刺劉院判心窩。得來卻是那劉院判搖頭一嘆。 “說吧,本宮接得住。” 劉純含淚,回說:“回娘娘,百日前后……” 馬皇后微閉雙眸,欣然點頭,道:“足矣。不過,本宮還有一事相托。” 劉純回道:“娘娘盡管吩咐就是。” “本宮癥況,莫要對任何人提及,包括皇上。” “娘娘,您……”劉純含淚。 “能續我命,唯有心安。若因劉院判稟明皇上,而攪得朝中不寧,將置本宮之心于何地?” 劉純思忖片刻,無奈回說:“下官謹遵娘娘懿旨。但是,還望娘娘能接受下官私下醫治。” 馬皇后點頭道:“這是自然……劉院判乃是名醫,本宮信得過。倘若他日本宮一去,還請替本宮多留心皇上身子才是。” 劉純頷首,道:“娘娘放心,下官定會盡心竭力,以保我王龍體康健。” 馬皇后笑眼相望,點頭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 話到此處,只見朱福打閣外匆匆進來。似是有話要說,偏又咽了回去。 馬皇后朝劉純道:“劉院判,你且去忙吧。” 劉純得了令,應了一個“是”字,起身拈袖暗拭了淚水,提了藥箱自顧去了。他前腳剛出閣門,就聽見馬皇后喚道:“朱福……” 朱福近前,不敢抬頭,“娘娘……” “出了何事?” 朱福吞吞吐吐,不敢實稟,只應了句:“沒……沒事……” “看著本宮。說,出了何事?快說,你想急死本宮不成?” 朱福慌了手腳,道:“小的不敢。剛……剛才小的聽人議論,說是皇上個把時辰前下旨,將魏國公夫人謝氏……杖……杖斃在烏衣巷了……” “什么……?”馬皇后大驚。 …… 暫說另一頭,坤寧門外。 朱元璋在慶童陪從下,自乾清宮方向而來。 第(2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