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1、番外二-《黃金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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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眼神很冷,里面沒有分毫笑意,卻有股說不出的堅硬,莫名令人聯想到冰涼的鐵石和冰封的湖面。
傅深仿佛被他的目光攝住,不由得一怔。
還沒等他從這突如其來的一眼中咂摸出深意來,嚴宵寒自行起身,對太后行了個禮,便拉著他告退了。
結果從那天之后,這人跟他鬧了整整四天的別扭。
嚴大人不肯承認自己跟小孩子爭風吃醋,但傅深早就看透他了。而且嚴宵寒屬于那種格外難哄的幼稚鬼,他報復的方式十分獨特,就是把傅深的靴子和輪椅都藏起來,讓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,生活不能自理,只能屈從于淫威之下,任由這奸佞走狗對他百般胡鬧、為所欲為。
今天好不容易把他哄的高興了,傅深順道說起方才跟顧山綠商量的結果:“……我看朝廷眼下也用不著咱們倆,不如找個由頭出京歇一陣子,如何?你想去南邊還是北邊?”
“敬淵。”嚴宵寒沒有答他的話,而是忽然不著邊際地道:“我一直不希望你跟皇上太過親近,他雖是你的外甥,可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,他重掌大權,還能不能待你如初?會不會也像他父親和祖父一樣,對你我充滿忌憚?”
“我知道啊,”傅深莫名其妙地道:“怎么了?八竿子打不著的,說什么呢?”
嚴宵寒握住他的肩頭,上身微微下壓,盯著他的眼睛,認真地說:“那些擔心都是瞎想,以后未必會成真。就算成了真,我也能給你兜住。我不用你在我和皇上之間選一個,也不用非要你離開京城疏遠宮里。所以……出京這事押后再議,你好好想想,別為了我委屈你自己,行不行?”
傅深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該說什么,默然了片刻,才幽幽地嘆了百轉千回的一聲:“你啊。”
他說:“自我從軍之日起,就抱定了以身許國,馬革裹尸的念頭,不料造化弄人——”
嚴宵寒蜷起手指,下意識地覺得接下來可能不是什么好話。不料傅深看了他一眼,舌尖上萬鈞重的感慨轉了個個兒,變成一句輕飄飄的打趣:“國沒許成,倒是便宜了你。”
心中仿佛有某根弦“錚”地清鳴一聲,帶出悠長的顫顫回響。
“這么些年,這么些事,我縱然是個榆木疙瘩,也該看開了,”傅深拉過他的手,與他十指相扣,“輪回更替,自有定數,江山留與后人愁,我又不是菩薩下凡,還能操心天下事一輩子嗎?操心你一個就夠了。”
余下的話,都被淹沒在細碎的親吻和月季花清甜的香氣里。
承明四年夏,傅深與嚴宵寒奉命巡查江南,于六月初離京南下。
小皇帝苦哈哈地跟著太傅讀書練字,有時候會讓宮人代筆給舅舅寫信,問他什么時候回來,要帶他看御花園新栽的荷花。
他雖然從來沒問過嚴宵寒一個字,但卻從未忘記過那個對他還可以、但就是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小氣舅媽。
后來,一直到承明帝長大,成了天下之主,富有四海,他都牢牢記得那天在宮里,嚴宵寒對他說過的話。
“他是我的。把你的江山拿回去,不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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