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8、征塵-《黃金臺》
第(2/3)頁
戰場上容易令人熱血上頭,嚴宵寒殺人如麻,但他心里很清楚,剛才中軍東翼遭到蠻族伏兵偷襲,傅深一時抽不出開身來照應前軍,要是前軍一潰千里,中軍被兩面夾擊,他們今天就別想回去了。
射人先射馬,擒賊先擒王,當務之急,是要先把這個一臉橫肉的韃族傻大個弄死。
嚴宵寒飛龍衛出身,指揮小團伙群毆還行,對帶兵卻無甚經驗,所以他也不跟趙希誠搶指揮權,而是單槍匹馬地殺去跟遮護對刀——這方面才是他的強項。
遮護坐在馬上,比嚴宵寒還高一個頭,手持大刀,揮舞起來的力道直如開山劈海,帶起的風都割的人臉疼。嚴宵寒走的則是輕巧奇詭的路子,角度刁鉆陰狠,刀刀直逼要害。兩人打的難解難分,刀身對撞聲似驟雨落地。遮護在戰場上大概沒遇到過這種大內出身的對手,被那輕快飄逸的刀光晃花了眼,手中動作一時沒跟上,不小心露了個破綻。嚴宵寒目光一冷,毫不猶豫地反手上挑,薄薄的刀刃毒蛇一樣沿著護甲的縫隙鉆入,就勢一擰,切豆腐似地卸掉了遮護一條胳膊——
身后忽然傳來破風聲,他分神用余光看去,只見一柄寒刃斜劈向他的后背,是遮護的裨將見勢不好,搶上前來救。
借著方才那一刀的勢,嚴宵寒的第二刀已經逼近了遮護的脖子,這時候收手就是功虧一簣,他目不斜視,亦不回護,眼里只有那人脖頸皮肉下勃勃跳動的血脈,竟是打算硬吃這一下,只要能取遮護項上人頭!
一蓬血花飛濺,刀刃切斷骨骼的滯澀手感仿佛還停留在指尖。一顆怒目圓睜的頭顱掉在馬蹄下,背后預料之中的痛感卻沒有如期降臨。
“出什么神?沒殺過人嗎!”
嚴宵寒茫然回首,發現傅深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后,腳下倒著一具無頭尸體。他一手提韁,一手執刀,刀尖猶有熱血滴落,頭盔下的面容俊美冷肅,眉目如同結了霜,審視的目光仿佛冰錐一樣直刺心底。
他似乎是想罵人,但是好懸忍住了,只冷冷地道:“過來,跟著我,別亂跑,再有下次就沒這么巧了。”
剛才兩刀殺了一個韃族大將的嚴大人比哈巴狗還訓練有素,半點不敢耽擱地催馬顛了過來。
傅深沉著臉發號施令,令前軍執長刀,結墻前行。北燕鐵騎已將伏兵清理干凈,大將遮護也被砍死,韃族騎兵失去先機,心生怯意,進攻的速度慢下來,這時襄州軍從后頭趕上來,與北燕軍左右夾擊,戰場局勢陡轉。
這場仗足足打了四個時辰,漢軍斬首數萬,終于將韃族騎兵主力殲滅,殘余敗軍棄城逃跑。
戌時正,傅深分出一隊人馬追擊殘兵,三軍整隊入城,百姓夾道歡呼悲泣,各奉酒食犒軍。至此,長安光復。
清點傷亡、安排巡城、應付各路官紳……傅深忙了一整夜,嚴宵寒也跟著他熬了一夜,直到天色大亮,追擊殘兵的北燕軍回城,將俘獲的幾個韃族將領關進府衙大牢里,忙亂方歇,眾人疲憊不堪,各自去歇息。
傅深他們住的是座官員宅邸,比在棠梨鎮那破屋不知好了多少倍。嚴宵寒難得地犯了潔癖,反復洗了好幾遍才將身上的血腥味洗掉,等回到臥室,比他先洗完的傅深已靠著床頭睡著了。
他這時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,一下一下地搏動著,富有節奏感,幾乎像是某種韻律,一點都不急促。一時間,喧囂的喊殺聲終于遠去,周遭的細微動靜傳入耳中,仿佛從修羅地獄重返人間,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。
他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一會兒,站到傅深綿長的呼吸聲一停,闔著眼懶懶地問:“怎么,罰站呢?”
第(2/3)頁
主站蜘蛛池模板:
阿巴嘎旗|
五寨县|
南投县|
都江堰市|
开平市|
扎鲁特旗|
崇左市|
新巴尔虎右旗|
奎屯市|
章丘市|
聂荣县|
临泽县|
平定县|
湘乡市|
惠州市|
和平区|
葫芦岛市|
江都市|
宜阳县|
徐闻县|
五河县|
通许县|
隆安县|
于都县|
克什克腾旗|
十堰市|
望谟县|
丹凤县|
昭觉县|
历史|
石楼县|
奈曼旗|
新民市|
革吉县|
和政县|
襄城县|
额敏县|
云和县|
南投市|
十堰市|
迭部县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