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9、交心-《黃金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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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將功成萬骨枯,黃金臺麒麟閣高懸的功臣畫像背后,有幢幢火光躍動,無數(shù)亡魂哀號慟哭。
傅深嘆道:“造孽啊?!?
段歸鴻險些被氣得倒仰,怒道:“兩軍對壘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你覺得他們可憐,怎么不想想那些枉死在韃子手下的無辜百姓!你這樣婦人之仁,將來能成什么大事!”
“哦?”傅深不急不緩地拖著嗓音道,“保家衛(wèi)國,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不就得了嗎?王爺說的是什么大事?”
“你!”段歸鴻語塞,片刻后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的鼻子罵道:“鳥盡弓藏,皇上恨不得你死在青沙隘,你還想著替他守衛(wèi)疆土?哪怕?lián)匾环阶粤橥跻脖仍谒窒率苣区B氣強,你明不明白?!”
“據(jù)守一方,自立為王?!备瞪钔嫖兜貙⑦@八個字重復(fù)了一遍,“就像王爺這樣?!?
他這回沒有用問句,平鋪直敘地接著說了下去:“西南天高皇帝遠(yuǎn),各族百姓雜居,對中央的忠誠有限,你在西南經(jīng)營多年,樹大根深,哪怕皇上派人來牽制也會被你輕易架空。我在夔州城內(nèi),常見街邊店鋪酒肆中有安南、真臘等異族客商,這些年西南與外邦往來通商的收入,想必供應(yīng)西南駐軍也綽綽有余吧?”
段歸鴻臉色稍變。
“更別說你手中還有那什么玩意死神,”傅深道,“一本萬利的生意。如果真在江南鋪開攤子,真金白銀就得沿著長江逆流進您老的口袋里,別說是自立為王,到時候你就是想自立為帝,也沒人能攔得住你。”
段歸鴻冷冷地道:“一派胡言?!?
傅深看似心里很有數(shù),其實也虛得慌,他知道段歸鴻看在長輩的份上不會跟他動手,但西平郡王行事邪性,傅深也摸不準(zhǔn)他究竟想干什么。萬一他打算造’反,還非要拉傅深一起下水,這事可就難辦了。
傅深想了想,又道:“王爺先前給我講草原舊事,說我二叔曾用那什么死神使阿拉木部全族覆滅。怎么后來他駐守燕州時,沒對柘人用過這一招呢?”
段歸鴻被他問的一怔,遲疑片刻后才道:“仲言在北燕時,我人在西南,并不知曉?!?
傅深點頭:“哦,因為你‘人在西南’?!?
段歸鴻從他刻意重讀的字眼里聽出了幾分暗示意味,剎那間竟然有種如芒在背的錯覺,渾身肌肉都僵了。
“王爺跟我在這兒虛耗半晌,一句實話都沒有,”傅深搖了搖頭,不知是在笑誰,“既然您不跟我交底,那我給您透個底吧。”
“先父先叔去的早,我還沒來得及在軍中跟著他們多歷練些時日,就被趕鴨子上架,去了北疆戰(zhàn)場。說我子不肖父確實沒錯,我不是照著他長的。除了從叔父身上學(xué)到一點粗淺皮毛,我這個人的脾氣秉性,都是那七年里在北疆滾出來的?!?
他斂去笑容:“所以王爺,別指望我聽個故事就能變成你期望的‘傅家人’。我這雙手砍過數(shù)不清的蠻人,從未妄想死后轉(zhuǎn)生極樂,該下地獄就下地獄,對別人亦是如此,‘伏尸二人,血流五步’就夠了,誰作孽誰遭報應(yīng),扯上不相干的人做什么?”*
段歸鴻道:“因他一己之私,而致忠良飲恨,就算是遭報應(yīng),也不夠償還他造下的孽?!?
傅深沒有立刻接話,默然片刻,才低聲嘆道:“王爺……黎民何辜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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