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、存疑-《黃金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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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臥房門前站定,做好了被拒絕就強行破門的準備,舉手敲了敲門:“敬淵?”
傅深答應的很快:“進來。”
嚴宵寒愣了一下,推門進去。屋里沒有點燈,暮色黯淡,傅深正坐在窗邊看著夕陽余暉發呆。
待他走近,傅深轉頭問:“你平時進屋都不敲門,怎么今天反而規矩了?”
“嗯?”嚴宵寒遲疑道,“你……”
傅深笑了:“這么小心翼翼的,是擔心我不高興,還是怕我想不開?”
嚴宵寒設想過無數死氣沉沉的場面,但是一個也沒有發生,傅深的確在反復思考今天的事,但他是真的平靜,并非強顏歡笑,也不是故作輕松。
“坐。”傅深隨手一指旁邊的圓凳,待嚴宵寒在他對面坐下,他才道:“不用擔心我。今天在牢里,純陽說的‘真相’雖然駭人聽聞,但畢竟是一面之詞,可信度不高,還待以后進一步查證。”
嚴宵寒萬萬沒想到他能冷靜到這種程度,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懷疑這也是失心瘋的表現之一:“敬淵……”
“別那么看著我,”傅深無奈道,“我沒有神志不清。嚴兄,你在飛龍衛審了成百上千的犯人,現在還相信‘人之將死其言也善’嗎?”
“反正我是不信了,”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說我冷血也罷。我在燕州這些年,審過東韃人和柘人,也審過漢人。有的人貪生怕死,嚇一嚇就全招了,但更多的是到死還在胡編亂造,企圖以身為餌,拉上更多人給他陪葬。”
嚴宵寒恍然意識到,傅深的經歷跟常人完全不同,他曾一次次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推入極端狀況,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磨礪多年,泰山壓頂,面不改色,眼前越是風浪滔天,這種人越是堅韌冷靜的超乎想象。
他不期然地想起滂沱大雨里的一道身影,那天連他自己都瀕臨失控,傅深居然還能鎮定地說“君子立世,有所為有所不為”。
玄鐵心性,冰雪肝膽。
傅深繼續冷靜地條分縷析:“當年固山關之戰,楊勖有意拖延援軍這事可能是真的,但他不是影響戰局的最主要原因。我不知道純陽道長是沒意識到,還是在刻意模糊主次。我叔父戰死之后,最放不下的人不是我,而是肅王殿下,我們倆都曾推演過固山關之戰。楊勖的唐州軍哪怕及時趕到,也救不下我叔父,只能趕上尾聲。而且楊勖雖然拖延,但仍控制在不惹人懷疑的范圍內——至少我和肅王殿下都沒看出異常。要是他做的太露’骨,肅王殿下早就宰了他了,不會讓他茍活到現在。”
“還有,他曾無意中提到‘我們’。青沙隘、穆伯修、白露散、萬壽宴,這四件事里,哪一件都無法單靠他一個人完成。我總覺得京城里有一張大網,純陽道長只是顆棋子,背后執棋的人才是關鍵。”
“至于最后一個原因……只是我的猜測,你姑且聽聽,不一定準,”傅深道,“白露散這藥太邪性,一旦流傳開來,后患無窮。而純陽道長為了掩蓋蹤跡,曾將替他送信的孩子一家三口滅門,還有那幾個死于白露散的無辜百姓。如果他真是北燕軍出身,而且是我叔父的部下,這個手段未免有點過于狠辣了。”
“我有種感覺,不光是純陽道長,還有他背后之人,這個行事作風,倒更像是先父的舊部。”
嚴宵寒:“……你這么說,是不是對泰山大人有些不夠尊敬?”
傅深嗤笑:“先父在世時,常說我跟我二叔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婦人之仁,你覺得他能仁慈到哪兒去?”
嚴宵寒不吭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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