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、決裂-《黃金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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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,令傅深那塊玉佩遺落在了縣城小院里。無常命運猶如一只巨手,輕而易舉地攪弄風云,翻天覆地,也輕而易舉地掐斷了這段還沒焐熱、就已窮途末路的少年情誼。
傅深至今不愿回想那天的確切情形。他一生遇到過很多坎坷,生死大事,每一件都比這沉重,比這鮮血淋漓;他也不是一個軟弱的人,會放任自己沉湎于回憶。然而或許是第一次受傷總是格外疼,這件事本身是個例外,因為它與緊隨其后的一系列變故一道,慘烈地宣告了他少年時代的終結。
從原路返回縣城,所需不過半個時辰。然而傅深自入城起便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微妙氣氛,城中人似乎變少了,街道上行人寥寥,家家緊閉門戶,越靠近采月所住的院子,越顯得異常靜寂。
傅深牽著馬走進胡同時,那小院的門恰好被人從里面推開。
本不該此時出現在此地的兩個人,就這么猝不及防地相遇了。
他怔怔地站在原地,像被人迎頭打了一棍,眼神都渙散了,嘴唇翕張,可發出的卻全是氣音——
“嚴、宵、寒。”
傅深如墜冰窟,甚至得咬著牙攥緊拳頭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哆嗦。潛意識在看見那個人的剎那已經全然明了,可頭腦卻像是反應不過來一樣,混混沌沌,模糊不清,他只能叫出嚴宵寒的名字,卻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了。
你為什么會在這里?
你來干什么?
你為什么要……騙我?
嚴宵寒大概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,但他比傅深鎮定多了,驚愕神色只在面上一閃而過,隨后全被壓進了沉沉眸光之中。
他甚至將那道門推的更開,數十飛龍衛魚貫而出。在一地森寒的刀光劍影里,嚴宵寒自然隨和地問:“怎么回來了?”
傅深說:“我掉了一塊玉佩,路上才發現,所以回來找。”
嚴宵寒似是懊惱地一敲掌心,搖頭道:“難怪。本來能萬無一失的。”
傅深咬牙道:“昨天故意提醒我朝廷嚴查逃犯,今日派人尾隨我,尋到這里,待我走后,再將人一網打盡。如此一來,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抓到了犯人。而我被蒙在鼓里,無論如何也懷疑不到你頭上。
“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,好一個守株待兔,以逸待勞!嚴大人處心積慮,區區一個禁軍中郎將,真是委屈你了。”
嚴宵寒仿佛聽不出他話里的諷刺,拱手道:“為捕獲逃犯,方出此下策。無奈之舉,傅公子勿怪。”
傅深笑了一下:“不怪你。”
“要怪,就怪我多管閑事,引狼入室,”他盯著嚴宵寒,目光凌厲如刀,緩緩道,“我當初是瞎了眼,才會把狼認成羊,現在被它反咬一口,也是我活該。”
嚴宵寒負手而立,面上不顯喜怒,淡淡地道:“對不住。”
傅深毫不留情面,漠然回絕:“免了,受不起。”
二人僵持許久,嚴宵寒終于將一手從背后伸出,攤開掌心,露出里頭光滑潤澤的羊脂白玉佩,鏤空圓雕兩朵凌霄花,那玉佩上頭穿的絡子已松散了,色澤也陳舊黯淡,一看就是隨身常佩之物。
“是這塊么?”他問。
傅深一言不發,捏著穗子將玉佩提起來。嚴宵寒掌心空落,像是不太適應地蜷了一下手指,才將手收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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