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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各懷心事，誰也沒先挑明。

    吃了幾口后，曹燁接了一通程端打來的電話，“知道了，”他應(yīng)著，“你讓小孟明天把要簽字的文件送過來吧。”

    從只言片語中，梁思喆推斷出程端說話的內(nèi)容。等曹燁掛了電話，他問了一句：“有狗仔在洛蒙附近蹲你？”

    “對啊，”曹燁放了手機，去搭梁思喆的肩膀，“我又能休假了，思喆哥哥，明天讓我們廝混起來吧。”

    梁思喆想這些年曹燁真是沒變過，曹燁一直都最擅長不動聲色地繞過別人不想提及的話題，十年前繞過他的小提琴傷疤，十年后又繞過他們需要躲藏的戀情。

    晚上睡覺前，曹燁才看到群里的消息，知道了他給梁思喆打領(lǐng)帶的動圖已經(jīng)傳遍了全網(wǎng)。

    曹燁點開那動圖，他討厭被偷拍，可當(dāng)這鏡頭對著他和梁思喆時，他好像也沒那么反感。

    因為在那張動圖上，他們看上去親密且自如，是最合拍的朋友和最登對的戀人。

    林彥在微信上發(fā)過消息：“微博發(fā)了啊。”

    曹燁點進林彥的微博看，林彥這微博發(fā)得挺夠意思：

    “都別猜了，視頻是我花錢刪的，錄音那話也是我說的，我當(dāng)時跟梁思喆有點小誤會，又喝醉了耍了點酒瘋，讓大家見笑了。現(xiàn)在誤會講清了，看熱鬧的都散了吧，對不住啊兄弟@梁思喆，明天請你喝酒給你賠個不是。”

    林彥的微博認證是東盛電影的ceo，他這條微博一發(fā)出來，關(guān)于梁思喆忘恩負義的討論很快弱了下去。

    畢竟，指責(zé)梁思喆忘恩負義的人，現(xiàn)在跟梁思喆以兄弟相稱，想來應(yīng)該不會有太大的矛盾。

    梁思喆洗完澡，握著水杯過來：“要不要喝水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渴，”曹燁把手機遞給梁思喆，“你看這個，你要不要在評論里回復(fù)他？”

    梁思喆俯身把水杯放到床頭柜上，接過手機掃了一眼，林彥發(fā)的文字看似親密，但都是場面話，他沒什么想回的，就把自己的手機扔給曹燁：“你看著回吧。”

    曹燁拿著手機，打開梁思喆的微博，在林彥那條評論下回：“謝了彥哥。”

    林彥很快又回了一條：“嘖。”

    白天睡多了，心里又藏著事兒，曹燁閉著眼睛躺了好一會兒也沒睡著。他還在想網(wǎng)上的那些評論，現(xiàn)在所有人都在扒他的身份，有種掘地三尺的架勢，曹燁不知道睡醒之后，他會不會徹底從曹燁變成了“曹修遠的兒子”。

    但他又不敢翻身，怕吵醒梁思喆，梁思喆下了飛機大概還沒好好睡過。

    過了不知道多久，他察覺到身邊一空，梁思喆起身離開了臥室。

    梁思喆在想什么？曹燁獨自躺在床上想，是在擔(dān)心他們的戀情被曝光嗎？

    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并不是很能猜透梁思喆的想法，年少時梁思喆就是這樣，從來不跟別人講自己的心事，寧愿爬到天臺默默地舔舐傷口。就算他們朝夕相處了三個月，梁思喆也沒向他吐露過父母遭遇車禍的事情。梁思喆似乎總是這樣，什么事情都悶在胸口自己消化。

    曹燁坐起來，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，拉開臥室的門。

    客廳灑了一地月光，梁思喆倚著落地窗，手指間轉(zhuǎn)著一支未被點燃的煙。

    曹燁站在臥室門口，梁思喆朝他看過來。

    起初他們誰也沒說話，對視幾秒后，曹燁走過去，蹲在梁思喆面前，看著他低聲說：“梁思喆，你為什么不開心啊？”

    梁思喆靜靜看了他幾秒，眼神看上去黑沉沉的，他開口道：“你呢，又是為什么不開心？”

    “我沒有不開心。”

    梁思喆偏過頭很輕地笑了一下：“那我也沒有。”

    曹燁只得說：“那我跟你說實話，你也要跟我說。”

    梁思喆說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曹燁沉默片刻，說：“我害怕被曝光。”

    他用了“害怕”而不是“不想”，梁思喆看著他問：“為什么害怕？”

    “我，”曹燁頓了頓才繼續(xù)說，“說來可能有點幼稚，我不想被所有人看作是曹修遠的兒子，不想活在他的光芒下面。”

    這答案跟梁思喆預(yù)想過的所有可能都不一樣，他微微怔了一下：“只是因為這個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”曹燁說，“這想法挺矯情的，我知道。但是……我不希望所有人對我的善意和關(guān)注都來自曹修遠，那會顯得……除了曹修遠，我的存在毫無意義。”

    梁思喆看著曹燁，曹燁很少流露出消極的情緒，以至于梁思喆都快忘了曹燁喝醉之后表現(xiàn)出的妄自菲薄的那一面。

    他想了想，一只手握住曹燁的手腕，另一只手撐著地面起身：“跟我過來，給你看個東西。”

    曹燁隨他起身：“什么東西？”

    “一段視頻，”梁思喆拉著他朝放映間走，“本來想等你今年過生日再給你看，但忽然覺得沒必要等了，就當(dāng)是，給你補過26歲生日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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