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0章 番外《失蹤人口回歸》-《子夜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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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方澤沒回應鄭落竹的吐槽,就那樣枕著手臂側(cè)躺著,沉默看他。
房間里安靜下來,尤其在鄭落竹氣洶洶的尾音消失后,更顯靜謐得厲害,仿佛連時間都靜了,只剩下一絲一縷的微微熱氣,連綿而溫柔地撲散在鄭落竹的臉上,弄得他微微發(fā)癢。
起初,鄭落竹以為是施方澤的呼吸,因為兩個人離得太近了。可是很快他就發(fā)現(xiàn),除了施方澤一呼一吸間的溫熱,還有窗口偷偷溜進來的風。
臥室的窗戶就在床頭旁邊,還是九十年代的鋁合金窗,滑道早就壞了,再怎么努力去關,也總會留下一條兩指寬的斜縫。
鄭落竹忘了窗戶是哪一年壞的,應該是很早很早了,可是這個家里沒有一個人管它。夏天的時候,它是蚊子的綠色通道,到了冬天,又成了寒冷的輸送口,年復一年,直到后來這個房子里只剩下鄭落竹一個人,他也沒試圖去修繕。
一個破敗的家,一間破敗的屋子,一扇破敗的窗。氣質(zhì)完美統(tǒng)一,干嘛要去破壞?
小鄭落竹不懂事,似乎還曾在遙遠的童年歲月里,偷偷試著去努力關過幾次。具體幾次記不清了,只記得最后一次被窗框翹起的鋒利鋁邊割傷了手,因為太用力,傷口割得極深,小鄭落竹害怕極了,不是因為疼,是因為傷口的血根本止不住,他怕被那兩個人發(fā)現(xiàn),就傻兮兮地用力甩手,以為這樣可以把血甩干凈,結果血點都甩到了床單上。
于是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——企圖關窗的愚蠢行徑完全曝光,弄臟了床單罪加一等,先是女人回來給了一頓收拾,接著男人回來又補打了下半場,最后小鄭落竹被關到陽臺上罰站,寒風瑟瑟的嚴冬,只穿了一件小背心。
那之后,小鄭落竹再沒和窗戶較過勁,甚至后面的很長一段時間,連窗戶都不敢靠近。
長大的鄭落竹倒是可以輕輕松松解決窗戶的問題,但他不想了。
家才值得修葺打理。
地獄不值得。
……可是,為什么一直被他視為陰暗、骯臟的地方,一個他賺到房租就迫不及待遠離的噩夢一樣的地方,此刻的他卻能這樣安然放松地躺著。
鄭落竹微微抬眼,看向窗臺。
為什么記憶中只會帶來恐怖寒意的窗口,那歪歪斜斜的縫隙吹進來的,卻是溫熱干燥的風。
鄭落竹在慵懶的困倦里有片刻的恍惚,思緒就此踩上云朵,在輕飄飄里發(fā)散出奇妙的想象。
他好像看見一雙無形的大手,在他離開的這幾年,把這個房間從整棟樓里單拎出去,拍成平面,掛在草坪上的晾衣繩上曬太陽,等曬好了,曬得哪哪兒都沒了灰塵,沒了細菌,再抖落回原本的立體模樣,塞回家屬樓。
施方澤很好奇鄭落竹在想什么。
發(fā)呆,出神,瞄一眼窗口然后眼底浮起疑問,最后神情一點點恍惚——鄭落竹這些細微的情緒變化,施方澤圍觀了全程。
到鄭落竹瞥向窗口的時候,施方澤還是想問的,可到了現(xiàn)在,他忽然不想出聲了。
鄭落竹虎頭虎腦拍胸脯充大哥的時候多,發(fā)呆失神的時候卻少。
可能就是因為太少,施方澤想,所以他應對的經(jīng)驗匱乏,心里像被一千根羽毛拂過,泛起的蠢蠢欲動根本止不住。
施方澤的眼神悄然起了變化,淺淺笑意底下,是毫不掩飾的侵略性。
下個瞬間,他忽然撐起身體,然后翻身,準備將鄭落竹困到自己身下。
不成想后者也在這時回過神,一個鯉魚打挺猛然起身。
施方澤猝不及防,根本來不及閃避。
就聽“咚”一聲,兩個腦門結結實實撞到一起。
“我要修窗戶!”鄭落竹一臉認真地宣布,壓根沒注意施方澤已經(jīng)半壓到他身上了。
險些被撞飛的施方澤捂著額頭,滿眼懵逼:“什么?”
“這個,”鄭落竹看向窗口,擲地有聲,“我要把這個窗戶修好!”
施方澤茫然地望向那扇破窗:“……”
如果他沒記錯,上小學的時候這個窗戶就壞了吧??
說干就干,鄭落竹直接跳下床,湊到鋁合金窗面前開始實地考察。
施方澤觀望了半天,終于確定,鄭落竹不是金蟬脫殼,不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端倪故意轉(zhuǎn)移話題,這家伙是真想修窗戶,認真和決心堪比剛輟學出去混那會兒想稱霸整條街。
其實施方澤沒有猜出自家竹馬全部的野心。
修窗戶只是一個開始,鄭落竹想做的是把這個地方整個都修一遍,門窗也好,家具也好,電器也好,能修補的就修,不能的就換新,然后,就又是家了。
一念地獄,一念人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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