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搞不清楚狀況的不止提爾,確切地說,除了范佩陽和鄭落竹,在場其他人都很錯愕。 玩過游戲的都知道,在某些設定里,如果遭遇的boss過于強大,它的數據在玩家這里就是“???”,意為深不可測,你最好掂量清楚自己的斤兩再上。 但唐凜再強,也不可能強大到連這個闖關世界都無法參破他的數據,何況整個闖關過程,唐凜也只貢獻了智慧,論戰斗力,他和探花基本持平。 這樣一個人,數據是問號,根本說不通。 其他人是徹底的一頭霧水,提爾卻在最初的詫異過后,慢慢看向唐凜,帶著探究和打量。 唐凜站起來,和前面的每一個闖關者一樣,該應戰了。 手上忽然一疼,握著他的人不僅沒松,反而加重力道。 唐凜掙了兩下,沒掙開,臉色微微不悅。 范佩陽攥著他的手,起身,如刀的眉峰下,目光不容置疑:“我替你。” 唐凜瞇起眼,清淡的眉心緊蹙,是真的不高興了:“你替我,誰替你?” “喂,”提爾抱著胳膊,眼里滿是譏誚,看笑話似的,“我好像沒說過可以代替。” 空氣一瞬間冷下來。 范佩陽緩緩看他,聲音像最極寒之地的冰:“他連文具樹都沒有,怎么和你打。” 提爾毫無責任心地聳聳肩:“那是他自己的問題。” “范佩陽。”唐凜叫了他的名字。 只是淡淡的三個字,帶著薄霜一樣的微涼,卻不可思議地讓本就變冷的空氣,又急劇降溫了好幾度。 范佩陽和他對上視線。 唐凜舉起被死死握著的手:“我去,最多死一個,你非拉著我,那就只有我們兩個一起死,你要不要再算算這筆賬。” 范佩陽不算賬,他只知道:“我拉你進來的。” 拉人進來,就是負責到底。 唐凜忽地笑了:“你拉我進來沒經過我同意,所以現在也不用尊重我的意見了,是嗎?” 如果范佩陽的冷是利劍,唐凜的冷就是風,利劍只會劃破皮肉,風卻能深入骨髓。 所有人都沒見過唐凜這一面。 他把最溫柔和最鋒利的,都給了范佩陽。 范佩陽卻有一霎的恍惚,仿佛時光倒流。 這些年兩人為公司忙碌,唐凜逢人帶笑,八面玲瓏,讓他幾乎快忘了,當初的唐凜也是肆意鋒芒的。 那個唐凜永遠只忠于自己。他想做的事,再艱難再委屈,他也義無反顧;他不想做的事,誰逼都沒用。 就像現在。 禁錮著他的力道松了。 唐凜抽出手,走進戰場。 透明墻圍起。 范佩陽沒坐,就站在原地,緊貼著透明墻,眼神駭人的壓迫。 這種情景提爾見得多了,每次守關都要收獲幾道仇視,之于他,不痛不癢。可今天不知怎么了,總覺得不太舒服,像被最野的暗夜生物盯上,隨時提防他撲過來咬一口。 皺眉之際,唐凜已到面前。 提爾不急著打,看著投屏上的迷之數據,又看看唐凜:“解釋一下?” 唐凜知道他肯定會問,不過在回答之前:“我想先知道綜合危險等級和文具樹都是怎么來的。” 兩個問題都是大家關心的,透明墻外豎起一雙雙耳朵。 “這么簡單的事,我以為你們早就應該想到了。”提爾全無遲疑,顯然這并不是什么不可說的機密,“文具樹,是根據你們在前面關卡中用到的所有文具數據,匯總而成。哪類文具操控得最熟練,文具效果發揮得最好,文具樹自然就會分化成哪個方向。而綜合危險等級,則是文具樹和當前自身素質,兩者結合評定出來的。” 和他想得一樣。 唐凜再無疑問,坦然道:“我沒闖過前面的關卡。” 沒關卡,自然也就沒數據,真相其實很無趣。 觀戰眾人有聽沒懂,不闖關怎么到這里的?上頭有人?破格空降? 提爾微微挑眉,等著進一步說明。 唐凜直來直去:“我是被人許愿帶進來的。” 許愿屋。 這一環節,全場包括提爾在內,都清楚。 再結合之前范佩陽那句奇怪的“我拉你進來的”……誰干的明擺著了。 不明真相的圍觀眾人,一言難盡地看范佩陽。 “操,多大仇多大怨啊……” 鄭落竹一一瞪回去:“你們懂個屁,我老板……” “閉嘴。”范佩陽的聲音極沉,山雨欲來。 鄭落竹一驚,下意識看“戰區”。 提爾還在原地沒動,但明澈的眼里,殺意淡然而清晰:“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過這一關的,只是你混得過一關,也混不過下一關,不如早死早解脫。” 他說得云淡風輕,就像即將碾死一只螞蟻。 “這里不需要廢物,要怪就怪帶你進來的人吧。” 輕哼一樣的尾音還在空氣里,提爾已到跟前,速度快如閃電。 然而唐凜更快,不是速度快,而是啟動早,在提爾最后一句話說一半時,他已開始往旁邊躲。 提爾的拳頭擦著他腰側過去,揮了空。 唐凜腳下未停,趁提爾意外的剎那,將彼此的距離重新拉到兩米遠。 提爾轉過身,面對他:“你躲得倒早。” “是你話太多,”唐凜說,“反派總是話多。” 提爾勾起嘴角,身形一閃,再度欺到唐凜面前。 唐凜同樣早一步啟動,又和提爾錯開一個身位。 可下一秒,提爾竟然水平瞬移,又和唐凜面對面了。這次唐凜再沒得跑,提爾一拳直接把他打到了透明墻上。 唐凜沿著透明墻滑落下來,疼得咳嗽,肩膀不住地抖。 提爾憐憫地走近他:“何必掙扎呢,我越輕松,你死得越痛快,大家都省事。” 掙扎的確沒意義。 提爾的優越感和蔑視都是有道理的,他只拿出十分之一能力,甚至可能十分之一都不到,就能將擁有文具樹的闖關者踩在腳底。何況他這樣連文具樹都沒有的。 可唐凜不想等死了。 他在病床上等死了兩年,這輩子所有的佛系,都在醫院里耗盡了。就是死,那最后一點火星,也要他自己來燒。 猛地躍起,唐凜直接撲到了提爾身上,抬臂就是勒頸,一點余地沒留。 提爾萬沒料到他看著冷漠淡然,瘋起來比崔戰都野。 可惜沒文具樹…… 提爾難得起了惋惜,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的動作,抓住膽敢勒他脖頸的胳膊,用力一扯,直接把唐凜整個人扯飛了。 “咣當——” 唐凜重重摔到地上,那聲音觀戰者聽著都疼。 冷汗布滿唐凜額頭。 他渾身疼得要命,想再起來,至少得緩個一分鐘。 可提爾沒這個耐心。 寒光一閃,提爾手里多了把漂亮的短刀。 前面十個人,除了何律,他都是赤手空拳,可即便對待何律,那刀也不過隨便一扔,只為破他的“規矩”。 不是他們不如唐凜,不值得動刀,而是一旦動刀,就沒余地了。 所有人都明白。 這不是刀,是留與不留的分水嶺,是決絕的殺意。 唐凜還沒緩過疼,已被提爾逆著光的身影籠罩。 世界暗下來。 提爾一刀下去,直奔唐凜白皙的后脖頸。 可以預見的血光和慘烈。 “嗷——” 一聲莫名狼嚎,打破了窒息空氣。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,鄭落竹更是激動得站了起來。 只見唐凜后肩像污漬的一塊黑,忽然竄起來成了一團黑霧,帶著寒風呼嘯一樣的嚎叫,纏住提爾落刀的手腕。 刀尖幾乎已經貼上唐凜皮膚了,但就是遲遲落不下去。 那黑霧的后半部漸漸落地,前半部還纏著提爾,然后兩者一起清晰,赫然一頭黑色狼影。落地的是狼身,纏著提爾的是狼頭,獠牙尖利的嘴正狠狠咬住提爾手腕! “夜游怪?!”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