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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庭未的眼罩被摘下來，他睡眼惺忪地看著旁邊的連訣，嗓音微啞：“到了？”

    “早餐。”連訣輕輕抬手，示意空姐將早餐放在沈庭未面前。

    沈庭未撐著座椅坐起來，細(xì)軟的頭發(fā)在平放的柔軟座椅中拱得凌亂，眼睛半睜不睜，迷迷糊糊地揉著酸脹的太陽穴，問：“我睡了很久嗎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連訣與他不同，雙目清明得像是未曾入睡過，襯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?yàn)椴捎昧烁呒壍拿媪希厦鏇]有一絲褶皺。

    怎么做到的？沈庭未撥了下亂掉的劉海，收眼看回面前重油的西式早餐，拿起的餐具又放下：“我可以喝點(diǎn)白粥嗎？”

    連訣沒回話，伸手招來空乘人員將他面前的餐盤一一撤掉，重新擺上清淡的早餐。

    沈庭未感激道：“謝謝。”

    沈庭未從小就在家長讀書，加上父親工作原因，一家人很少出行，所以這是沈庭未第一次坐飛機(jī)。

    曾經(jīng)沈庭未一直很希望有機(jī)會能夠坐一次飛機(jī)，好奇浮在云層上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，現(xiàn)在真的坐上了，好像也沒那么興奮了。

    坐得實(shí)在無聊，才想起拉下機(jī)窗擋板往外看了看。

    清晨的天空沒有想象里藍(lán)，是近似灰白的淺光，視線里鋪滿的浮云像堆疊的棉絮，極遠(yuǎn)的天際線若隱若現(xiàn)著半輪初升的日頭，金色的陽光鑲嵌著紅邊自遠(yuǎn)至近的暈染開。

    從來沒有這樣看過太陽。

    沈庭未有些新奇，正望著，眼前忽然蒙上一片漆黑。

    “太陽很大。”連訣將他面前的擋板放下來，繼而松開手。

    “哦。”沈庭未收回眼，適應(yīng)了一會兒機(jī)艙的光線，才后知后覺眼睛微弱的刺痛感。

    他揉了揉眼睛，今天第二次跟連訣說：“謝謝。”

    連訣“嗯”了一下，目光從他因瞇眼而輕垂的長睫毛上移開。

    飛機(jī)準(zhǔn)點(diǎn)降落在國際機(jī)場。

    盡管提前查詢了當(dāng)?shù)氐奶鞖猓差A(yù)備了下機(jī)要穿的衣物，但這邊陰冷潮濕的氣候還是讓沈庭未很不適應(yīng)。

    他將羊羔毛的厚外套拉鏈拉到頂，又不講究地把半張下巴縮進(jìn)絨軟的高領(lǐng)下，問連訣：“我們直接去注冊嗎？”

    他說話時(shí)臉前氤氳出茫白的冷霧，連訣沒回答他的詢問，看著他泛紅的鼻頭，問：“你很冷嗎？”

    沈庭未瑟抖的肩膀明顯在說是，頭卻搖了搖，輕輕吸了下鼻子，說：“還好。”

    連訣看了他一眼，沒再多說，只道：“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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