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“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荒的本質?”朝辭依舊笑吟吟得問他,神色如常得像從前每一個夜晚他教導聶時的模樣。 聶看著他,不語。 他的心臟很疼,可那疼痛遠不止來自于那把劍。 朝辭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,他自顧自地說:“荒是所有的終結,它是一切陳舊的、腐朽的事物的終點,它容不下一個l舊的神明。” 聶依舊沒有說話,他在等待一個最終答案。 “有人創造了它,他們想要它作為一個合格的垃圾桶,但是它并不愿意。它想要自救,可它不可能依賴一個舊神,它需要的,是一位新神。“”─位由它創造的新神。” 聶閉了閉眼,他似乎明白了朝辭的意思。 “所以你要取而代之?”他問。 “不,我對當神其實并沒有什么興趣。”朝辭聳肩,“當神太麻煩了,誰愛當誰當。” “我只是想活著,活著雖然沒什么好的,但是怕死總是人的天性——神也一樣。” ”……原來是這樣。”聶閉上眼,近乎嘆息。 朝辭笑容有些停頓。 他以為自己沒有心,可到了這一步,他才發現原來他這種東西也有愧疚。 “我還能活多久?”聶問他。 “七天吧。”朝辭說,“陣法完成需要七天。” “你會走嗎?“ 這個問題讓朝辭覺得有些荒謬,喉嚨又堵得慌,最終他只是干澀地說:“不會,我作為陣法受益者,也必須呆在陣法之中。” 這個問題似乎讓聶的氣息柔和了些許,像是達成了什么夙愿一樣。 這種感覺讓朝辭覺得可笑而荒謬,同時又指尖有些發顫。 許久許久的靜默無言,偌大的寢宮陷入了沉寂。 “所以你之前在野外遇見我,其實也并不是偶遇?”許久之后,聶打破了沉寂,像是閑聊一樣問了他這么一個問題。 “當然不是。”朝辭說,“你是荒選中的新神……我花了好長時間找你。” “那些不只是傳承印記吧?”聶看向那些漂浮在陣法之上的紅水晶。 “是的,那其實是他們的神格。”朝辭說,“神格是凡人無法摧毀的,所以才被留存到現在,成為了他們取之不竭的力量源泉。” 那是傲慢懶惰他們的神格,只是上面的靈魂已經被抹去了。 “六塊神格加上我,能夠讓你擺脫荒的限制嗎?“ “不知道。”朝辭搖頭,“但我也沒打算繼續留在這里,這些力量足夠讓我離開這里。” 聶點頭,他看向寢宮緊閉的窗戶,似乎想透過這塊窗戶看到外面蒼涼的世界。 這塊土地……的確太過瘡痍。 “外面的世界,是什么樣的?”他突然很想知道。 朝辭從前的生活,是什么樣的? ”就那樣唄,天是藍的,草是綠的,店里擺滿小蛋糕,普通人就算什么都不會干也不會餓死,活得好和活得差的區別……” 聶靜靜聽完,“……….那的確是好太多了。” 比這塊瘡痍的土地好太多了。 兩人聊了許久,像是閑聊一樣。 任誰也想不到,這兩人,一個是殺人者,一個是即將死亡的受害者。 等到最后一天時,聶身上的血液已經快要流干了,只是陣法的力量在支撐著他,讓他在耗干最后一滴血液時才會死去。 往往朝辭說─句話,他要很久才能回下一句。 最后一滴血流盡前。 “最后一個問題。”聶虛弱地笑了,“你喜歡過我嗎?” 他甚至不敢用“愛”字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