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許湛當然不可能不生氣。 昨天他聽李淮景說朝辭讓他來照顧自己的時候氣都直沖腦門了,恨不得沖過去打死孫覽舟再拉著朝辭一了百了。 但是這也只是一時氣上心頭的不理智想法。 有時候他也氣自己面對朝辭時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理智,好像無論被怎么刺激,他總是舍不得往傷害他的方向想。 昨天李淮景走后,他在大廳里枯坐了一整夜,直到今天早上林叔他們過來時他才上樓。 一整夜,他想了許多。 哪怕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朝辭在騙他、糊弄他,歸根結底還是他犯錯在先。 是他用朝辭的學業還有他舅舅一家的生計威脅他——那幾乎可以算是他僅有的親人了。 將自己換到朝辭的角度去思考,那時候他才二十歲,還在讀大學,學業是他的前程舅舅是他的家。他一上來就以這些威脅他,狠狠捏住了他的死穴,這才逼得他不得不答應。 在這樣的前提下,朝辭能喜歡上他才是奇怪。 當然,許湛也不是傻子或者自戀狂,他一開始對于朝辭的偽裝還是抱有十足的警惕和戒備,哪怕他自己的內心已經無法遏制地淪陷,但是不安和警惕一直埋在他的心底。所以他才不愿意將自己的真心告知朝辭,所以他才總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來證明他對自己感情。 只是最后他到底是被朝辭無懈可擊的偽裝給徹底麻痹了,開始對此深信不疑,以至于現在的……作繭自縛。 但這能怪朝辭嗎? 這小混蛋騙了他三年固然讓他氣得牙癢癢,可這能怪他嗎?他不裝作他喜歡自己,難道還裝作他討厭自己? 站在朝辭的角度看,他不得不屈于人下,出賣自由乃至色相,他的生活何嘗不是走鋼絲?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,是許湛自己。 朝辭怕他,怕得顛沛流離兩年,怕得親友無一敢聯系,而自己找到他后卻還是威脅他、半禁錮了他的自由。 他做了惡人,還癡心妄想受害者會愛上他,反過來倒是怨恨他的委曲求全、假意逢迎。 作繭自縛、自作多情,不外如是。 想通了之后,他那股怨氣退下了,但胸口還是堵得慌。 想到朝辭他還是氣得牙癢,這小混蛋,壓根沒有心! 朝辭此時盯著許湛發呆。 他昨天沒回來,但也不至于睡酒吧。十來點的時候去酒店住了一晚,睡得還算充足,現在是一點都不困。 被許湛壓在床上他也動彈不了,只能數著許湛的眼睫毛發呆。 連閉上眼睛的許湛都能感到他灼熱的視線。 越想越生氣,許湛索性睜開眼,在朝辭明顯受到些許驚嚇的神色中,重重覆上他的嘴唇。 大力地又吸又吮又咬,像對待仇人一樣。 朝辭忍不住蹙起眉,且越蹙越深,因為他不僅感覺唇上刺痛得很,許湛撬開他的唇后,把他口腔里的空氣都奪走了,舌根還被他纏得發酸。時間一長,缺氧得眼前都有些泛黑。 好不容易才等到許湛放開自己嘴,朝辭順勢把他從自己身上推下去,頂著被吮咬得紅腫的唇,瞪著雙眼看他:“你發什么神經?!” 許湛卻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,躺下后把朝辭往自己懷里按,好像又準備睡覺了。 朝辭覺得莫名其妙極了,他剛想掙扎,卻聽許湛輕聲說:“別鬧。” 誰鬧啊,你是他媽抽風! “再在a市呆三個月吧,三個月后如果你實在想走,我送你回去。”許湛說。 他知道,現在最正確的做法其實就是立刻送朝辭回家。 他威脅了朝辭兩次,兩次都是對不起朝辭。如果他真的悔悟真的反省了,他該立刻還朝辭自由。 可他也知道,一旦他還朝辭自由,朝辭怕是再也不會想出現在他面前了,或許究其一生,他也難以見到朝辭幾面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