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那時被朝辭目送著狼狽離開皇城的朝家,如今從同樣的地方回來了。走時徒步蹣跚,歸來卻是成片的馬車。 看來他們回來的路上的確沒有受這些顛簸之苦。 朝辭有些高興,他難得有這種情緒產生了。 近百士兵護送著這些車馬,在視線中從天與地的交接中的一小點越變越大。 很快,那些馬車停在了朝辭等人面前。 正中的馬車的門簾被打開,朝銘之被一名小廝扶了下來。 他看起來站得不太利索,而且面上也滿是憔悴,全看不出平反歸京再為相的喜悅。 朝辭頓時心下一沉。 他連忙上前,扶住了朝銘之。朝父看著許久不見的兒子,眾多情緒上涌,忍不住老淚縱橫。 這時,其他馬車上的人也都下來了。朝辭仔細地看了一遍,卻沒有發現他娘。 “爹,娘在哪?”朝辭忍不住問,心下那種極為不好的感覺越發明顯。 朝銘之看著他,囁喏了半響說不出話,眼眶卻是紅了。 就在這時,朝辭看到有人抬著一個擔架下了馬車。 朝辭忍不住快步走過去,朝父也跟著他走了過去。 擔架被放在地上,上面蓋著一層白布,能看得出里面是位女性。 朝辭胸口堵得厲害,他不敢多看,而是轉而看向朝父,希望朝父能把他心中那個可怕的想法否定掉。 但是朝父并沒有。他顫抖著說:“辭兒……這是你娘。” “她前些日子染了疾病,昨夜里走了。” 朝父說著,眼淚便滾落而下。 朝辭從來沒見他這般失控悲痛過。他拜相的時候未曾欣喜若狂,全族流放時也未曾哀戚失態,他從來都是從容而淡泊的。 但是阮氏與他相愛相守半生,除了朝華的生母外,朝父沒有其他任何侍妾。就連朝華的生母,那趙姨娘,也只是趙家曾有恩于朝父,后趙家家道中落,趙姨娘一路上京投靠了朝家,朝父迫于恩義才納了趙姨娘。 但是朝父的情緒朝辭此時已經來不及去關注。 他雙膝跪在那白布擔架前,小心翼翼地揭開了那白布。 熟悉的面容出現在朝辭眼前。阮氏唇色青白、雙目緊閉,永遠都不會再睜開了。 朝辭覺得自己好像哭了。他是該哭,失去母親的打擊裹挾著先前那種種被他壓制的悲痛一起襲來,比他任何一次的哀慟都要沉重。 但是他胸膛間好像被什么堵住了,又好像是被撕裂了,竟讓他掉不出一滴眼淚,發不出一絲聲音。 只覺得眼前好似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黑霧。 那黑霧像是驟然襲來的暮色黑夜,在瞬念之間就快速蔓延。 樓越一直跟在朝辭身邊,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朝辭的不對勁。 但是還不等他采取什么行動,朝辭就突然雙目一閉,猛地向后仰。 樓越心跳都停了一瞬,在朝辭栽倒在地上之前將他攬入了懷里。 “快!叫太醫過來!” …………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