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“我以為那個人是你。”朝辭口吻越發越輕。 林崢看向朝辭的眼神,幾乎凝住了。 凝成了一種無生氣的翠綠色玻璃珠,玻璃的內部甚至在不斷延展著裂痕。 “說到這你也該懂了。”朝辭笑了笑,還帶著一種報復性地快感,“我一直以為那個人是你,一直以為了八年。” “后來我才知道,那不是你。是林岓。” “他救了我。我卻把你當成了他,生生耗了八年。” 朝辭從前不愿意說這個。除了擔心林崢震怒之外,其實他也并不覺得這件事是多么光彩的一件事。他把林崢當成了林岓,愛了八年,這對林崢公平么?朝辭向來是個老好人,旁人對不起他一百件事,他也不能抵消了自己做錯的一件。 但一次又一次,如今靠在這病床上,罹患一場生死,他終究是對林崢升起了怨恨。 林崢花了一些時間消化這件事情。 然而饒是他潛意識中再不愿意相信,他也無法將自己明白這件事的時間拖延太久。 他當然記得,八年前林岓來找過他,為了他們母親葬禮的事情,這也是林岓八年來唯一一次回國。時間完全對得上。 而如果他真的在巷口里救了朝辭,又帶著他去了診所,那么他不可能不記得。 所以。 他以為深愛自己的朝辭,愛了自己八年的朝辭,不過是把他當成了別人。 ——當成了他的弟弟。 如今真相大白,他知道了之前救他的人是林岓,便立刻將自己踢去,轉頭又跟林岓情比金堅了! 林崢的眼神一點點沉了下來,最終定格在一幀堪稱恐怖的模樣中。 “他救了你一次,你便惦記他到現在。”林崢緩緩向朝辭走近,皮鞋與大理石地板的碰撞聲并不大,卻是這間病房中唯一的聲音。 一步一步,一聲一聲。 最終他在朝辭床前站定,俯身看著朝辭。 就像那天晚上,居高臨下地給朝辭灌酒的林崢。 神色卻更加可怖,像是下一秒便要暴起,但是卻隱在這一線,脆弱地克制住了。 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紙。 那野獸便要破之而出。 “那我呢?”他沉著聲問著。 他聲音一直很好聽,像一把大提琴,華麗又舒緩。但如今壓著嗓子,卻像是在休止符之后埋藏著無數疾風驟雨。 “你愛我八年,我們在一起的兩年,這些比不上林岓八年前跟你見過的那一個晚上?這些都是假的嗎?!” 他的聲音從低沉到嘶吼,因為過度的憤怒額角還暴起了青筋,面容都顯得扭曲了。 朝辭沒有被這樣的林崢嚇到。 他只是對著他笑了笑,沒帶什么情緒:“我們的八年是怎么樣的,你心里不清楚么?” “那算什么呀。”他似感嘆著說了一聲,隨后又漸漸冷了語氣,“林崢,你有什么資格拿這八年與我說道呢?” “你才是這八年的既得利益者啊——或許這么說,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。對你來說,這八年多我一個舔狗,也不痛不癢,增益不了什么吧。”他說,“但就算如此,你也不能拿這八年來做質問我的倚仗。不說八年,就說我與你在一起的兩年,你糟踐我的還少么?” 林崢抿著唇,死死盯著朝辭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