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朝辭只是匆匆去看上親人一眼,便沒再留戀地回到了神界。 “你兄長之事……我很抱歉。” 寢殿的大門前,靳堯?qū)Τo說。 “那時凡界太亂,我并不放心你去凡界。” 朝辭抬頭,望著男人那雙透著歉意的雙眸。 這是靳堯第一次與他道歉。 朝辭彎起唇,對他搖了搖頭。 靳堯松了口氣,轉(zhuǎn)而輕輕在朝辭的額間落下一吻。 “魔界戰(zhàn)事告急,我需馬上趕往,應(yīng)該不會太久。你好好呆在昆侖,勿要出去。”他給青年理了理鬢邊烏發(fā),輕聲叮囑。 他靳堯是那些妖魔的心頭大患,也是最大的敵人,那些妖魔不知道暗地里覬覦朝辭了多久,若非靳堯在昆侖利用神脈刻下了無上殺陣,那些妖魔怕是早就闖進(jìn)來了。 靳堯腰間的通訊玉符閃了又閃。 估計(jì)是衍蒼撐不住,在催他了。 靳堯不再耽誤,沉沉地看了朝辭一眼,便轉(zhuǎn)身離去了。 朝辭看著他急促的背影,想起來剛剛男人的道歉。 他向他搖頭,并非是說原諒。 只是他覺得,這些都不重要了。尤其是現(xiàn)在說來,更顯好笑。 無論你當(dāng)初的初衷是什么,都無法改變結(jié)果。 若非你,我怎會被困于此,怎會連想見兄長最后一面都苦苦哀求而不得。 他們都走了……朝辭,也該走了。 男人的身影已經(jīng)消失在了朝辭的視線中。 他轉(zhuǎn)身,踏入了寢宮。 坐在案桌前的椅子上,輕嘆道:“開始吧。” ………… 食魂影有些看不懂這個人。 從前它附在別人身上,不敢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只能每天偷食極少一點(diǎn),這樣也幾乎是沒有痛苦的。但是如今這人卻要求他以最快的速度將他自己的魂魄吞噬殆盡。 于是它毫不留情地啃食著這人的魂魄,吞噬著他的精血,這明明是極致的疼痛。 但這人卻像是一點(diǎn)都沒有感受到。 他還提著筆,在紙上寫著什么東西。 食魂影想不通,索性就不想了。它難得能飽餐一頓,還是留著精力想想到時候從靳堯手下逃命吧。 ………… 尊上的夫人這幾日憂思過重,把自己關(guān)在寢宮中不愿見人,這點(diǎn)昆侖殿中的管事也都知道了。 尊上前些日子匆匆回來又匆匆離開后,夫人吩咐他們不要來殿中打擾他,他身邊不需要人伺候,也不要有人監(jiān)視他。 他們答應(yīng)歸答應(yīng),但一點(diǎn)都不看還是不可能的,夫人要是出了什么事,他們都別想活命了。 前幾日夫人本是好好的,只是在桌前不斷寫著什么東西。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對勁,但是前段時間開始他就這樣了,之前尊上回來后也沒說什么。 但是在第四日時,他們原本見夫人終于寫完了那些東西,擱筆仰靠在藤椅上,似乎在閉目養(yǎng)神。 然而過了一會兒后,夫人平穩(wěn)的呼吸竟然停止了。 負(fù)責(zé)查看的神仙頓時心都跳到嗓子眼了,連忙展開神識探過去,心里拼命乞求這只是他感覺錯了。 然而他沒有感覺錯。 甚至更糟。夫人不但瞬間失去了生氣,而且連魂魄都探查不到了。 下一刻,管事神色一凌,右手做抓取狀,將一縷灰色霧狀的東西抓在了手里。 外面出了大亂,靳堯可不敢在昆侖殿中安排弱者,尤其是幾位管事,在神界都是排得上號的大能。 食魂影的確隱匿天賦一流,但當(dāng)時能溜進(jìn)來也是鉆了防御的空子,此刻在幾位大能全力探查下,它還呆在已經(jīng)成了空殼的朝辭身體中,幾乎是無所遁形。 “這……好像是食魂影。” 管事只覺得頭皮一陣一陣發(fā)麻。 真的攤上大事了。 ………… 靳堯來魔族的第四日,接連收到了數(shù)道昆侖殿傳來的通訊符。 然而此時正是戰(zhàn)事正酣之時,雙方的對戰(zhàn)都已經(jīng)到了白熱化,靳堯根本無暇查看這些通訊符。 大戰(zhàn)了足足九日,將作亂的妖魔盡數(shù)剿滅,靳堯才有空看通訊符。 他將神識略一探入,頓時瞳孔一縮。 ——不可能! 下一瞬,他直接轉(zhuǎn)身離開戰(zhàn)場,朝神界趕去。 丟下還是狼藉一片的戰(zhàn)場和懵逼的神界眾神們。 而靳堯卻是完全顧不上這邊了,他飛快地燃燒神力向神界趕去。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,他便趕到了昆侖殿,推開寢殿大門。 那些他安排的管事正站在殿內(nèi),見他回來了紛紛將目光投向他。 靳堯沒注意這些人,他的神色盡數(shù)落到了床上那青年上。 青年容貌依舊靡麗若海棠,看起來好像只是睡著了。 但是靳堯自然能察覺到,青年已經(jīng)沒有了任何生息。 靳堯活了數(shù)萬年,從沒有哪一日,覺得自己站立都艱難。 他近乎踉蹌地走近那張床。 周圍的人紛紛退后。 烏發(fā)雪衣的神只停在了床前,幾乎顫抖地伸手輕拂青年的面頰。 無聲了許久,他仰頭,艱難地喘息。 明明早就不需要呼吸了。 怎么會這樣……怎么,連魂魄都探查不到了。 朝辭已經(jīng)融合了雌龍內(nèi)丹,就算肉身死亡,魂魄也不歸冥界管……怎么會不見了?! 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靳堯轉(zhuǎn)頭,看向一位大能,神色冷若寒潭。 那人手中出現(xiàn)了一縷灰霧般的東西,周圍被纏上了一圈金色的鎖鏈。 “是食魂影……吞噬了夫人的魂魄……”那人說得顫顫巍巍,渾身冒汗。 “是這人自己讓我吃的!這怪不得我!!”食魂影也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,凄厲地叫了起來。 “什么意思?”靳堯盯著他,一字一句地問。 在聽到朝辭的魂魄被食魂影吞噬了后,靳堯渾身都冷了。像是血液都凝固了。 他撐著最后一絲理智,雙目充血地問。 “十幾天前,朝辭已經(jīng)就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我,那時我只來得及吞噬他一些精血……被他發(fā)現(xiàn)后,他不斷攻擊自己的識海,我不敢與他糾纏,就已經(jīng)打算走了。但是朝辭那個瘋子不讓我走,還要求我把他的魂魄全部吞噬,一點(diǎn)都不能余下……” 食魂影講事情和盤托出后,就又尖聲給自己辯解:“這都是他要求的!” 靳堯神識探入食魂影中,卻只感受到它神識那股熟悉的血液的味道。 可魂魄,卻是一絲都沒有。 他一揮袖口,食魂影便瞬間被湮滅了。 “都滾出去!”他低著頭,厲聲說。 站在他身旁的管事也都立即離開了。 等偌大的寢宮只剩下他一個人,還有床上那沒有了聲息的青年時,靳堯才轉(zhuǎn)過身,看著青年。 他張了張口,似乎想說話。 他卻什么都說不出。 最終他只能低下頭,將額頭抵在青年的額上,哀慟無聲。 你就……這么走了? 什么都不愿給我留下么? ………… 青年融了雌龍內(nèi)丹,肉身已經(jīng)算是龍族,就算沒了生氣,也能萬年不腐。 靳堯在青年的床邊,一坐便是數(shù)十日。 直到一日,他注意到青年的指尖沾了一些墨跡。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。 他走到了那張案桌前。案桌十分干凈,整齊地?cái)[放著一些紙筆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