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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會打仗嗎？”段嶺問。

    萬里奔霄駐足于半山腰上朝下往，懷德已成為逃難者的汪洋大海，從胡昌、近德城撤下來的難民還在源源不絕地往西邊逃，目的是穿過阿爾金山，或進(jìn)入上京，或逃進(jìn)玉璧關(guān)。

    “會。”李漸鴻答道。

    “那拔都他們怎么辦？”段嶺問。

    “元人養(yǎng)兵日久，將軍嶺下沒打起來，算下來也是這時(shí)候了，你不救拔都，這仗也一定會打起來。”李漸鴻說，“不過是枉自賠上他二人性命而已。”

    段嶺第一次見這場面，又問：“誰會贏？”

    “不好說。”李漸鴻答道，“你希望誰贏？”

    雖說上京都是遼人，然而段嶺在上京生活日久，如同第二個(gè)故鄉(xiāng)，他打心底不希望遼國輸，但兩國交兵，誰勝誰敗，并非人的愿力能決定。

    “爹，咱們也要走嗎？”段嶺問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李漸鴻說，“不過很快就有答案了，走。”

    李漸鴻撥轉(zhuǎn)馬頭，萬里奔霄沿著山路疾行，進(jìn)入了群山之間，不多時(shí)，段嶺忙道：“爹！”

    李漸鴻循段嶺所指之處望去，早間山澗滿是白霧，霧氣之中，一隊(duì)元騎兵蜿蜒而來。而再行片刻，地上出現(xiàn)了幾名遼兵尸體，顯然有過一場遭遇戰(zhàn)。

    “咱們走多久了？”李漸鴻問。

    “快一個(gè)時(shí)辰。”段嶺緊張地說，“為什么這里會出現(xiàn)元軍？”

    “拿著。”李漸鴻將遼兵的箭筒、手|弩與長弓扔給段嶺，再翻身上馬，掂量那弓，說：“一隊(duì)先頭部隊(duì)，想必是打算繞過阿爾金山，偷襲懷德，來，這個(gè)給你。數(shù)數(shù)他們有幾個(gè)人。”

    “一五、一十……”段嶺趁著李漸鴻調(diào)試手|弩時(shí)點(diǎn)數(shù)，答道，“一百個(gè)人。”

    李漸鴻教段嶺扳動手|弩，試射數(shù)下，再交付他背在背后，自己又挎上長弓，說：“唔，路遇敵人先頭部隊(duì)，不可驚慌。”

    段嶺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李漸鴻又解釋道：“首先隱匿好自己，再衡量敵我實(shí)力、地勢、天氣、人，敵在明，我在暗，有六分把握，便可冒險(xiǎn)偷襲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咱們只有兩個(gè)人。”段嶺說。

    “齊威王問孫子。”李漸鴻說，“記得書上怎么說的不？以一敵十，有道乎？”

    “有！”段嶺讀過這一段，答道，“攻其不意，出其不備！”

    李漸鴻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駕！”

    李漸鴻雙腿一夾馬腹，縱馬馳騁，萬里奔霄踏山巒猶若平地，穿密林如同平原，風(fēng)馳電掣地不斷接近敵方。

    “你控馬。”李漸鴻說。

    段嶺接過馬韁，李漸鴻說：“轉(zhuǎn)向！”

    段嶺一扯韁繩，萬里奔霄在山路上疾轉(zhuǎn)，李漸鴻踩在馬鐙上，修長身材探出，長弓拉滿，松弦！

    一聲輕響，李漸鴻回伏馬背，說：“再轉(zhuǎn)！”

    段嶺再抖韁繩，李漸鴻又是連珠三箭，不片刻，山下傳來一聲慘叫，元軍落馬。接著又是三聲慘叫，此起彼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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