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五章 羽境一掌,斷夢十年-《仙道書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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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屏山。
光影稀疏,斜陽殘照,卻已不是那時光景,卻還仍是那時斜陽。
樹冠的枝葉將這斜陽嚼碎,毫不客氣地吐在地上,吐在地上的茅草屋上,這茅草屋孤零零的杵在這山間,像個呆愣的又迷了路的笨蛋。
這屋頂的一角失了一堆茅草,有殘露掛在那橫梁上,一落,就落到了一張桌上、一個碗里。
一雙生了許多繭子的手將那土碗抓了過去,盛了半碗摻了泥土的飯,飯是黃粒,自那茅草屋頂漏縫地地方看去,就像是一碗土。
只這半碗盛完,那裝飯的家伙已是空了,在沒有半粒余木。
“搞快把飯拿出來吃,餓了。”
有一粗獷的聲音從那扇破了將近一半的爛木頭門外撞了進來。
“催催催,還餓得著你么?”
一位農婦左手端了一盤青菜,右手拿了一碗飯,兩手中間還夾著一碗飯,促著雙肩,撞開了門,出了茅草屋。
茅草屋用木柵欄圍了一圈,也不知是在防外面的東西不要進來,還是在提醒這屋上的茅草不要亂跑,天地間倒是靜謐一片,偶爾有一兩聲蟲鳴、三四聲鳥叫,只遙遙的,不敢近了。
門外堆了些農家獵戶的家伙,一小捆柴,還支起了一方矮桌,三張粗糙木凳,其中一張特意要高上一些,也更寬一些,氣勢上把其他兩張都給壓了下去。
三張木凳之一已是有了主,是一位光著臂膀,裸著胸膛只掛了件粗麻布短背心五大三粗的漢子,看起來中年的光景,那一身古銅色的皮膚,是日夜操勞的顏色,也是歲月的顏色。
飯菜上了桌,農婦也入了座。
葉枯醒來時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幅圖景。
那日他被青袍獨臂道人一拂而來的大風卷上了天,又被那大的不著邊際的妖禽摔了個七葷八素,暈倒在了山間,是這上山砍柴的漢子把他撿了回來。
將頭上沾了溫水的濕布取下,葉枯盯著手中有不少破洞的布匹,那一股溫熱已是退了,手上全是涼意。
他嘗試著運轉自己從《太玄》與《荒》二經中悟出的玄法,心下一安,并無甚阻礙,只需調養一段時日便可痊愈。
那青袍道人似是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,只卷起了一陣狂風將他與上官玄清吹散了,若不是那頭大鳥出現將他帶上了云端,以那時葉枯的狀態就算從大風過處落下摔了個實實在在,也斷然不會昏迷過去,頂多是修養幾日,傷勢便可痊愈。
“人道是返老還童,這青袍人堂堂羽境之尊,活了至少六七百載的老怪物了,怎么也做的出如此事來。”
葉枯憶及此處,心中一陣無語,青袍人似就是見不得人成雙成對,就是要將他與上官玄清暫時的拆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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