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五章:殺機-《簽到繪梨衣從疾風劍豪開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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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明非呆呆地看著手里的一萬日圓,他口袋里這樣的大鈔有大概80張。叔叔大概是看他剛才掏了半天沒掏出來覺得他也沒錢,所以特意跑出來給他送錢。
這個無所事事愛顯擺的男人從來都不敢得罪老婆,外面風光錢包里只有老婆施舍的幾個零花錢,這點錢大概還是他自己私房攢的,想偷偷買A片什么的。
路明非低著頭,一瞬間泫然欲泣。
叔叔猶豫了幾秒鐘,把剩下那點日圓零票也塞在路明非手里,推推他:“快走快走!日本黑社會可惹不得,躲過這陣子去大使館,我們中國現在強大了,還能任他們日本人欺負?”
他又看了一眼繪梨衣:“也別欺負人家日本姑娘,這姑娘我看行!你小子有眼光!叔叔看女孩最準了!”
“別跟你嬸嬸計較,她算什么?娘們兒!家里我做主,完事兒了一定得回家,你嬸嬸那邊我給你做工作!”叔叔扭頭往回跑。
這個男人就是這么啰嗦和自以為是,說是來質問他,可自始至終都沒給路明非回答的機會。
法拉利的吼聲在一條街外停下了,源稚生自己也被警視廳的路障攔住了。交通警察可不直接聽命于蛇岐八家,他們只是接到高層的命令封鎖惠比壽花園附近的所有道路。他們不買黑道大家長的賬。
這給路明非和繪梨衣的逃跑制造了機會,他們手拉著手在走廊上奔跑,繪梨衣的高跟小靴子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連聲。
路明非手里攥著叔叔給的那些錢,忽然覺得沒什么可怕的。
是的,他正像野狗一樣在逃亡,可家里還有人等他回去,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承認他是老路家的種,他還帶著聽話的黑道公主,她漂亮的裙擺飛揚著,有雙精致絕倫的小腿。
這種逃亡簡直是羅曼蒂克的典范,就像“說走就走的旅行”和“奮不顧身的愛情”。
只要還有人等你,只要還有人跟你在一起,無論天涯海角你都不是野狗,保持著家犬的幸福感。
細長的走廊筆直地通向電梯,墻上掛著葛飾北齋的《富岳三十六景》的復制版,黑衣侍者走出電梯,站在那幅畫前,披散黑發,手中捧著帶保溫罩的銀盤。
“先生,小姐?!笔陶邲_他們微微鞠躬,揭開保溫罩,露出盤中黑色棒狀看起來像是甜點的東西,“兩位還沒有用甜點吧?”
路明非心說老子已經結完賬了,現在正要跑路,大禮可以免了,你快點跪安把路給我讓出來就好了!
繪梨衣卻死死地站住了,路明非再也拉不動她。
他扭頭看向繪梨衣,想要催促她,卻忽然發現繪梨衣的眼睛活過來了。跟無可挑剔的容貌身材相比,繪梨衣的眼神總是一個弱點,絕大多數時候她的眼睛里都像是浮著一層霧氣,蒙蒙朧朧地缺乏神采。
可這時那層霧氣蕩盡,繪梨衣的眼睛呈現出灼眼的赤金色,令人望而生畏。
她死死地盯著那個侍者,手在微微顫抖。
路明非心里凜然,他忽然意識到繪梨衣眼里的神色并非殺機或者怒氣,而是畏懼……作為極惡之鬼,世界上也許最強的混血種,她竟然在畏懼那名侍者!
繪梨衣一步步往回退,侍者卻并未逼近。
他遙遙地把銀盤遞向繪梨衣和路明非,似乎是在邀請他們品嘗那道精美的甜點。
不知何處來的風吹起了侍者那頭披散的黑發,路明非也戰栗起來,因為他看清了侍者的臉!
侍者的臉上扣著一張慘白的面具,那張面具上畫著日本古代公卿的臉,朱紅色的嘴唇鐵黑色的牙齒,唇邊帶著端莊的笑容。
路明非越看越覺得那根本就不是一張面具,那就是侍者的臉!或者那張面具根本就長在侍者的皮膚里!路明非親眼看見他的嘴角向上挑起。
他跟繪梨衣一起顫抖起來,止不住地要往后退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,他身邊就是能夠使用“審判”的超級混血種,如果那侍者真的是敵人,繪梨衣也有抹殺他的能力。
可路明非還是害怕,恐懼從心底深處幽幽地爬出來。
銀盤墜落在地,甜點留在了侍者手中,那是一對黑色的木梆子。侍者輕輕地敲起那對梆子,并摩擦它們發出沙沙的聲音。
這些聲音落到路明非耳朵里,他仿佛聽見一座早已不再轉動的古董大鐘重新運轉起來,正在報時,正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。
眼前有破碎的畫面閃過,白色……白色的土地,一望無際的澄凈大地,白色的騎兵團……鋪天蓋地的白色騎兵團,從世界的最東方一直延伸到最西方,他們沖鋒而來,要用他們的白色把整個世界都吞沒……不!不對!那不是白色的騎兵,那是白色騎兵般洶涌的狂潮!不!還不對!
那也不是狂潮,那也不是白色的,那是世界最深的黑色,那些東西所到之處,天地間再無一絲的光!
好像是一柄巨斧把他的大腦劈開,把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塞了進去。
接下來是幽深的地道,破碎的畫面帶著他在一條幽深的地道中爬行,他的腿似乎斷了,像蛇那樣蠕動,可他又覺得自己爬得飛快。
他以為爬到地道的盡頭就能查出這錯誤記憶的真相了,可他爬進了一團耀眼的白光中,他似乎躺在手術臺上,人聲環繞著他,像是幽靈們在竊竊私語。
金屬器械的閃光,暗綠色和血紅色的液體在細長的玻璃管中搖晃……疼痛,不可思議的疼痛,他不顧一切地掙扎,但他好像變成了一條蠶,被繭殼死死地束縛住了。
他覺得自己要死了,他會被這個繭殼活活地悶死。
他伸手出去希望繪梨衣能扶他一把,可他根本看不見繪梨衣,他并不知道繪梨衣正像一具沒有生機的木偶那樣呆呆地站著,但眼里流下血一般鮮紅的淚水來。
木材摩擦的聲音像是千萬條蠶在咬噬桑葉,梆子敲擊的聲音像是古鐘報時,這些本該平常的聲音在他們的腦海里回蕩,完全地壓制了他們。
侍者緩步向他們走來,路明非似乎聽見他說:“對的,還是我的乖孩子?!?
他們只能束手就擒……這時路明非的手機響了。
清涼銳利的鈴聲短暫地刺破了悶悶的梆子聲,讓他的腦?;謴土艘唤z清明,他的眼前一片血紅,那是眼球充血的癥狀。
他一邊往后退一邊用盡全力摸出手機,沒有來電顯示。
他狠狠地按下接聽鍵,力量之大令按鍵處的屏幕玻璃出現了一道裂縫。
電話接通,對方含笑說:“去你媽了個逼的!誰是你的乖孩子?”
這句粗俗的喝罵在路明非而言像是一句咒言一聲清唱,腦海中的混沌和破碎的畫面被它震開,眼前只剩下黃色的花海,女孩站在白色的天光下,向他伸出手來。
“這一路上我們將不彼此拋棄,不彼此出賣,直到死的盡頭。”她說。
路明非驟然恢復了體力。
不知何處生出的憤怒,他變得兇暴如狂龍。他伸手從墻壁上抓下鑲嵌在沉重畫框中的另一幅《富岳三十六景》,兇狠地向著那名詭異的侍者投擲過去,然后摟著繪梨衣的肩膀往回撤。
這個擁有至高血統的女孩變得孱弱無力,在路明非懷里瑟瑟發抖。
電話已經掛斷,路明非沒聽清那句話是不是路鳴澤的聲音,但那句話似乎震住了那名侍者,他似乎畏懼著什么,停下了腳步。
他本能跌跌撞撞的逃跑,想拉繪梨衣發現拉不動她,對方似乎已完全若木偶呆住,反而踏前一步朝對方逼近。
梆子聲引起的幻覺并未完全消失,在他眼里整座餐館正在熊熊燃燒,四面八方無處不是火焰,這棟古老的建筑在火焰中發出呻吟,支架在墻壁彎曲。
這種事曾經發生在某個人的身上……什么時候?什么地方?誰在燃燒的走廊中奔跑?
四面八方都是黑煙,他們需要清新的空氣,可吸進肺里的都是他們就要死了。
真實和虛幻在路明非的腦海里漸漸地混淆起來,他似乎聽見嬸嬸在高喊說叫醫生叫醫生!這個女孩有病!
他又覺得那些用餐的人好奇地看著他們,自己卻在熊熊燃燒,漸漸地化為閃亮的骨骼。
他找不到路,他又回到了那座燃燒的迷宮,這回輪到他用力來撐住他和女孩搖搖欲墜的世界。
他不能放棄,以前每一次他都能放棄但這一次例外,媽了個逼的他要活下去!他要離開這座燃燒的迷宮!他還要復仇!這個世界上還有個人是他要殺的!
他不知道那人是誰……但他要殺了那個人!
而繪梨衣,他不知道她為什么不逃,內心有股巨大的,前所未有的聲音,轟鳴著要他停下來,去把繪梨衣拉回來,可是他不敢。
本能的逃生欲讓他連滾帶爬,一路滾下廚房后面的安全樓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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