訴苦-《愿以山河聘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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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為什么會哭呢?
衛斂也在想這個問題。
他明明不覺得委屈的。
衛衍那些話,他半點也不曾放在心上。從前在楚國,衛衍說得更過分的也有,他早就習慣免疫。一個跳梁小丑,根本不值一提。
他也知道,顏妃從來不會站在他這邊。
衛斂自知并非顏妃親生,能被收養一飛沖天已是萬幸,種種不公對待又有何資格去指責?人人都道他該對顏妃感恩戴德,沒有人覺得他受委屈。
他既得了這份尊榮,承受的一切苦楚便也該是天經地義,否則便是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是以衛斂于寒潭冰窟中成長十九年,被冰刺傷得千瘡百孔,從未訴過一回苦,從未流過一滴淚。
他知道不會有人心疼他,不會有人為他撐腰。
那眼淚便毫無意義,只會徒增軟弱。
他更從未想過,有朝一日他會因為一個人的一句“孤給你撐腰了”,萬般酸澀涌上心頭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如果寒刀霜劍不能使他屈服,那么一縷春風可以令他一敗涂地。
他在惡念包圍中所向披靡,卻在溫柔環繞里潰不成軍。
-
冷靜下來后的衛斂坐在椅子上,陷入深深的自閉。
他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矯情……
衛斂哭得其實并不厲害。習慣克制內斂的青年便是連偶爾一次的情緒宣泄都是隱忍的。他不曾發出過絲毫泣音,只是靜靜靠在姬越懷中落了幾滴淚,抬眼時便已神色如常。
但對于八百年不曾在人前露過軟弱的衛斂而言,這已經算得上他人生史上最丟人的一天。
姬越抵唇:“說句話罷,孤又不會笑你。”
“不就是哭一回么?誰沒個難過的時候?孤小時候被迫射死了一只心愛的鷹,當晚哭得天都塌了……”
衛斂騰地站起來:“臣告退了。”
徑直踏出御書房的大門。
他暫時不想見姬越。
忒沒臉。
留下姬越靜靜地望著緊閉的大門。
這還是第一次在他們的交鋒中,衛斂先落荒而逃。
不過這種場子……姬越也不想多找回來。
讓衛斂次次都贏又何妨。
只要他別哭就好。
-
浮云館。
“住手!你們干什么!我可是楚國公子!你們不要命了嗎?”衛衍驚恐地被侍衛架出來,擱到刑凳上。
見到那駭人的刑杖,衛衍冷汗都嚇出來了,高聲叫嚷:“我犯了什么錯?你們無權處置我!我要回去告訴我父王,看你們怎么跟我父王交代!我父王會把你們的腦袋都砍下來!”
掌刑太監冷笑一聲,說了聲:“行刑!”
一國公子又如何?戰敗國的公子,打便打了,還需要給個交代嗎?
也不看看自己現在在誰的地盤。莫說一個公子,就是楚王來了,也得夾著尾巴做人。
侍衛聽令,抬手便是重重一杖打下去,正擊在衛衍的臀部。
衛衍腦子空白一瞬,隨即爆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。
細皮嫩肉的小公子何曾受過這種苦。一杖下來,痛不欲生。
衛衍當即就眼淚鼻涕流了一臉,破口大罵,形象全無。
“你們,你們不得好死!”
“呵,不知悔改,繼續打。”
“本公子讓父王都殺了你們!把你們凌遲處死!”
“給我重重地打。”
“啊!別打了,我錯了,好疼啊……”
衛衍起先還有力氣罵人,后來便轉變為求饒,最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。
眼前都出現了重影。
他不會要被打死在這里吧……
少年一把鼻涕一把淚,模樣狼狽不堪。
“衛衍,你也就這點出息。”
誰?誰在說話?
衛衍勉強睜開眼,就見白衣青年站在他身前,居高臨下,清清冷冷。
“你,是你!是你告的狀!”衛衍恨聲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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