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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江淮就穿了件短袖t，寬寬松松地掛著，連肩骨的形廓都看得分明，細棉布料貼在后脊背上，脊索微微鼓出，腰腹線瘦削且緊實。

    他摸過的。

    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面了。

    江淮翻著下學期的新教材，往預習學案上謄抄公式填空。

    忽然薄漸的手肘無意似的撞了他一下。他坐在薄漸左手邊。

    江淮筆頭刺啦劃出一道線。

    他稍扭頭，睇過薄漸。

    薄漸低著頭，給他寫作業(yè)，神色認真。

    江淮扭回頭，充當沒發(fā)生，繼續(xù)翻書寫作業(yè)了。

    又寫了幾行字，一只手微掀起他t恤下擺，摩挲在他腰側，慢慢向里。江淮猛地扭頭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他看見薄漸握筆的手，在他的寒假作業(yè)上勾了個漂亮的“c”。

    薄漸稍偏過頭，側過來，嗅了嗅他脖頸。

    江淮脊背繃直起來。

    耳塞被摘掉了，呼吸聲一下子清晰下來。

    薄漸嗓音微啞：“這里……早上就不會對我有什么反應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看，”他說，“你沒有，但我有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想過我么？”

    “想……想過。”

    薄漸親吻在他耳朵上，輕聲說：“我也想江淮同學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江淮失去表情，拉開衣櫥換了衣服。

    薄漸拉了拉他后衣角：“生氣了？”

    江淮沒說話，換了件t恤。

    薄漸又拉拉衣角：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江淮沒搭理他，關上了衣櫥。

    薄漸又又拉拉衣角：“就一點點，我都嘗過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閉嘴。”江淮轉身，扯開薄主席拉他衣服的手：“別耽誤我寫作業(yè)，”他稍頓，“我去漱口。”

    江淮書桌還算寬敞。

    有兩把椅子，江淮坐在左邊，薄漸坐在右邊。

    江淮寫自己的預習學案，薄漸幫他寫《理綜寒假作業(yè)》。

    房間又靜下來，筆尖摩挲在紙面上，細微的摩擦聲。

    薄漸放輕了動作，翻頁安靜下來，江淮也沒再戴耳塞。

    江淮翻著書寫學案，字丑，但寫得還算認真，一筆一畫。薄漸有些隨意地勾出題目的正確答案，時不時微側眼看過江淮。

    江淮看上去很認真。

    他心臟發(fā)癢，沒忍住，輕輕握了握江淮的手腕。

    江淮扭頭。

    薄漸松下手指：“你繼續(xù)寫……”

    江淮離近了些，在他臉上親了下，表情不多：“你去休息吧……去倒時差。”

    薄漸稍愣：“不用我?guī)湍銓懽鳂I(yè)了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已經是個成熟的男朋友了，不用……”江淮一頓，“可以等你睡醒了再來幫我寫。”

    江淮也想倍兒硬氣地說一句：你去睡吧，作業(yè)不用你幫我寫，我一個人寫完沒問題。

    但開口前，江淮思考了一毫秒。

    他覺得他不可以。

    2月8號，高二下學期正式開學。

    住校的同學就提早兩天，把行李都搬回學校，不住校的同學開學第一天早上八點前準時到校。

    時至二月，漸漸回起溫來。今年冬寒去得早，細瘦的枯褐枝椏已經孕出藏著亮色的綠芽兒。返校第一天，江淮早七點半到校。

    他來得不早不晚，班里人剛過半。

    到昨天下半夜，江淮剛剛把作業(yè)全寫完。

    如果沒有薄主席的人道主義援助，以江淮的低保貧困戶的作業(yè)水準，還剩一個星期，他日日寫，夜夜寫，寫到今天早上，寫完作業(yè)也沒戲。

    雖然上學期期末考試江淮才一千名，但江淮總體屬于天賦型選手。

    他學新東西快，考前臨時抱佛腳尤其容易立竿見影，然而耐心堪憂，一被新東西吸引住注意力，對舊的就失去興趣了。俗稱學得快，忘得也快。

    所以他寫那一沓新學期的預習卷子還行，但做起上學期的歸總歸納寒假作業(yè)印刷本來，就慢得一批。

    單一本《理綜寒假作業(yè)》，他就能寫半個月。

    《數學寒假作業(yè)》他就寫了半個月。

    但對于薄主席來說，把答案全都默寫上，再無所事事的時候給江淮圈出幾道題增加江淮的作業(yè)量，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。

    薄主席來他家和不來他家的區(qū)別就是薄漸沒來，江淮一個人在家補作業(yè)，薄漸來了，江淮一邊在家補作業(yè)一邊受薄漸騷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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