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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4    保護艾倫！

    安迪看著無菌病房里的老祖母，默默抽著煙。

    一個月前的某天深夜，希羅突然通知他來見老祖母最后一面。

    皮下脂肪溶解導致的血液感染，安迪趕到時，人雖然搶救回來了，但敗血性休克已經(jīng)讓她失去了意識。

    人還活著，與死無異。

    嚴格說，這最后一面還是沒見到。

    “這是留給你的。”

    希羅把一個小盒子遞給了安迪，老祖母把自己的婚戒留給了他。

    “知道她的丈夫是誰嗎？”

    “以前聽老人講起過，是原海德拉員工，711后發(fā)配到了荒土。”

    那估計是兇多吉少了——不過也是，以老祖母的個性，如果那個人還活著，這么些年早就找到了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，安迪陪希羅在病房外坐了很久。

    兩人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。

    但誰都沒有先開口。

    非公司員工，想要得到治愈疳油癥的藍血難如登天。

    錢只是最容易解決的一個問題。

    像莉莉那樣已經(jīng)是極為特殊的例子了，如果不是安迪和艾娃副主管有些私底下的關(guān)系，即便是莉莉也不會被救治。

    當然，今時不同往日，雖然麻煩，雖然這么短的時間里第二次拜托艾娃副主管有些不合情理，雖然……

    安迪有辦法。

    而且不止一種。

    海德拉的技術(shù)只要腦子還完好，肉體就能得到重生。

    可我回來的時間……太晚了啊。

    她已經(jīng)用了一年多的迷夢，而且是超大劑量，希羅就這么坐著一句話都不說——他知道安迪已經(jīng)升職了，于情于理，都該試探的問問。

    他就是迷夢的販賣者，他很清楚。

    有的人看似活著，其實已經(jīng)死了。

    在這次休克之前，老祖母就已經(jīng)開始了間歇性休克，即便清醒的時候，‘清醒’的時間也越來越短。

    重度迷夢成癮者無一例外會變成賽博精神病。

    ——即便五十年后，同樣如此。

    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安迪嘗試過像莉莉那樣把元傳渡給她，可炁一觸碰她的精神世界，安迪就知道沒救了……整個底層精神世界都爛掉了。

    飲鴆止渴，病入膏肓。

    如果靈魂那么好醫(yī)治，赫曼·海德拉就不會死。

    “算了吧。”希羅苦笑著搖了搖頭，“你不用麻煩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安迪把玩著那枚銀色的婚戒。

    在那之后，希羅就去了西大陸，老祖母一‘死’，他反倒解脫了。

    海德拉占據(jù)了東大陸，而西大陸是利維坦的地盤，在舊時代，人類聯(lián)盟的重工業(yè)幾乎都在西大陸的高原地區(qū)，那里也是遭到核打擊最嚴重的地方。

    三分之一個西大陸都被輻射塵籠罩，那片廣袤的高原被稱為‘死地’，是一個巨大的高度輻射區(qū)。

    死地中是絕對不存在生命的，而輻射塵天然就會隨風擴散，那片死地的實際影響范圍囊括了整個西大陸。

    新時代開啟時，人們一度以為西大陸無法居住。

    直到利維坦展開了‘山海工程’。

    移山填海，填海造陸。

    他們花了三十年的時間將鑿開高原的群峰，將山巒變?yōu)槠降兀淹潦钊肽涎蟆?

    沒有了高原的阻擋，南洋的暖濕氣流將輻射塵吹向了北極。

    荒原變沃土，新的家園出現(xiàn)了。

    大自然是神奇的，人類的潛能是可怕的，七十年前科學家們信誓旦旦說死地至少五百年內(nèi)不會有生命，而最近幾年，輻射塵大大減少，死地里青草破土而出。

    希羅想去那里碰碰運氣，如果能找到一片低輻射的土地……

    安迪勸過他了。

    哪怕真的有適合居住的土地，利維坦會趕在所有人前面去圈地。

    不聽。

    由他去吧，這才核戰(zhàn)后多少年，不可能找到那種地方的。

    況且他去的那個方向，恰好也是我的方向。

    在他出發(fā)之前，安迪拜托了他一些事。

    “順路幫我打聽點東西。”

    安迪指著地圖上一條位于西大陸邊緣的河流。

    這是湄河，海德拉與利維坦以它為界。

    “湄河中段，這個位置，有一座水力發(fā)電站，打聽打聽那里的情況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情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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