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江星瀾回到家時,還在回味之前許一樹窩在自己懷里說的那些話。 他不住校,學校附近有自己的公寓,平時都是獨居,母親也有自己的事,只是偶爾過來看一眼,十分放心。 江星瀾看著畫和畫上的含羞草,嘗試著掛在客廳最醒目的位置。 許一樹在畫畫時的填色和構圖總是很大膽,但又不會過于突兀,江星瀾在把畫掛好后自己坐在沙發上欣賞了很久。 他很喜歡。 不管怎么樣都很喜歡。 胸腔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,他不禁又回想起剛才自己懷里的觸感。 要是一年前有人告訴他,他會為了一個Omega在一起,丟掉所有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冷靜和自持,再將自己徹徹底底地剖開,扔掉那一套無聊的理論……他可能只會淡淡地笑一下,當做天方夜譚。 可現在的他卻真的這樣做了,還做得十分滿足。 以至于之前類似易感期的那些念頭又重新升了上來。 江星瀾手撐在膝蓋上思考著。 想占有他,又生怕自己弄疼了他。 江星瀾端詳了半天畫,又伸手撫上了新加上的那一朵很小的含羞草花。 思考了一會兒,江星瀾又把畫拆下來,往自己房間搬。 這么珍貴的東西,總歸不能放在客廳,給人隨意展覽。 至于以后的事,不如以后再說。 - 江星瀾洗完澡出來,跟許一樹通了個電話,等到對方軟軟地跟自己說了“晚安”后,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。 他這邊剛掛,一個新的越洋電話就打了過來。 江星瀾臉上還掛著笑,于是開口時聲音也比平時聽上去愉悅了許多:“爸?” 江騏原本只是打來例行關心一下自己的兒子,雖然他覺得自己兒子實在沒有什么可擔心的。 不過在聽見明顯比平日里上揚了不少的聲線后還是有些詫異。 可他還疑惑,畢竟自己兒子寵辱不驚慣了,受到多大的贊揚也不會有很明顯的情緒波動。 難道是有對象了? 也不太可能,江騏記得對方跟自己說過曾經的那一套“適合論”,告訴自己合適比戀愛更重要。江騏并不反對,只是有些惋惜自己兒子這樣理性至極的性子,可能享受不到什么好的愛情了。 江騏清了一下嗓,還是好奇地問了出來:“有好事?” “啊?” “你聲音聽上去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。”江騏在電話那頭猜測,“課題有新進展了?導師重新給你新任務了?還是說……” 江星瀾沒打斷瞞著,打斷道:“不是的,爸。” “哎,那是?” “我談戀愛了。” 江騏沒想到竟會是這個最不可能的答案,一時間還愣了一下:“……談戀愛?哪種談戀愛?” 江星瀾說道:“就是最正常的那種談戀愛啊。” 江騏還是吃驚:“所以說,你這是多方尋找后找到一個適合‘戀愛’的對象了?” 想起之前自己兒子說的那些條件,他開始掰著手指數:“門當戶對?專業一致?誒兒子你不會大學沒畢業就相親了吧……” 這些話讓江星瀾難免回憶起自己當時那些言論,他苦笑了一下:“都不是。” “嗯?” “就是找了一個自己喜歡的Omega……簡簡單單談了個戀愛,就這樣。” “兒子你等等。”江騏震驚不已,覺得這事需要好好聊聊,干脆掛了電話,然后彈了一個視頻請求過去,等對方接通再重新開口,“什么樣的Omega?” 江父在電話那頭的表情像是看見鐵樹開花了一樣。 江星瀾第一次覺得被自己父親八卦的感覺很奇怪,但還是一五一十說了:“就是一個……很可愛的Omega。” 江騏的表情越發夸張,跟活見鬼似的。 之前那個風度翩翩跟自己說“愛情不重要,人不能被信息素纏住,合適才重要”的兒子好像變了一個人。 這話居然也能從自己兒子口中說出來! 他斟酌片刻,思考了一下:“那對方……是個什么樣的神仙Omega?” 他一直覺得自己家條件還算不錯,江星瀾也優秀,只要不是那種高不可攀的Omega,問題應該都不大。 可現在聽著江星瀾這語氣,江騏開始嚴肅地思考,難道是一個容貌跟天仙似的Omega?或者有什么神秘的身份? 江父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,考慮著如果對方真的是那樣的Omega,要怎樣幫自己兒子爭取,會不會傾家蕩產。 江星瀾看著手機視頻里表情越來越凝重的父親,疑惑道:“爸?怎么了?” “哪有什么神仙Omega……就是隔壁美院的一個學生而已。” 江騏仍然不敢放松警惕:“長什么樣?” 難道真的跟天仙似的? “什么樣?”江星瀾回憶了一下半小時前還跟自己在一起的人,眉眼又柔和了幾分,唇角還不自覺地勾了起來。 江父心中警鈴大作。 也罷! 就算是天仙也好,堵上自己這張老臉也要讓自己兒子幸福! 他暗暗發誓。 結果就聽見江星瀾開了口。 “長得……很可愛吧。”他說,“個子不是太高,第一眼看上去的時候甚至說不上驚艷,只是覺得對方太內向,又安靜,不過后來就越看越好看了,說話聲音也軟,性格也好……不是,爸你怎么回事?” 江星瀾皺眉看著視頻那頭明顯松了一口氣的父親。 江騏稍微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,咳嗽一聲:“就是覺得,不太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。對方真的沒什么特殊的地方嗎?” 江星瀾這才弄明白為什么父親之前看著那么奇怪,不過想想也是,解釋道:“我真的只是……喜歡上了一個人而已。” “特殊的地方……當然有,不過他太內向,有時候別人不一定看得到。” “不過他畫畫很好看。” 江星瀾一樣一樣地慢慢說,每回憶起一處,心里就更溫柔一分。 “他說他自己是路邊最平凡的含羞草。” “可他明明是一株永遠熱烈的向日葵。” 眼見江騏的臉色逐漸歸于平靜,江星瀾說了許多后才停下來:“爸,還想問什么?” 這次江騏是真的放心地笑了:“罷了,也沒什么好問。” 畢竟這么些年,江騏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兒子這樣。 像是自己主動剝去了華而不實的外衣,重新歸于平凡,再一點一點撿起曾經不屑的那些美好。 他忽然有些欣慰。 “我大概還有幾個月回國,”他看著視頻里的人,“要是對方不介意的話,帶來給我見見?” “好,如果他愿意的話。”江星瀾爽快地回答。 “行,那就這么說定了,”江騏道,“聽上去確實挺可愛的。” - 后來江星瀾又補給了許一樹很多東西,帶他去了很多地方。 兩人都是第一次談戀愛,有時候也會鬧出一些無關痛癢的小烏龍,但總歸都想努力地把最好的東西獻給對方。 不過這件事似乎也不需要什么經驗,有愛就好。 兩個學校之間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,江星瀾有空了會來美院等對方,而許一樹也終于掙脫了每天三點一線的枯燥線路,愿意嘗試著走出來,去擁抱和接受新的生活。 于是兩人這樣一來一回變得頻繁后,知情的人也就不少了。 最先知道的當然是之前跟著許一樹一起去政法做實踐的兩個同學。 她們原本以為這是一個誰都不能說的秘密,本著“雖然跟許一樹不熟,不過同學一場還是要保密”的想法守口如瓶,結果沒過多久,就看到那個溫和又紳士的政法校草直接大喇喇地抱著手,靠在一旁,姿態閑適。 大概是他的氣質太好,模樣又十分惹眼,美院的學生多是視覺動物,開始有不少人竊竊私語,然后裝作不經意地往門口看。 內心想法只有兩個。 草,真的好帥。 這么帥,是來找誰的? 而被找的那個人大概很困,沒注意到現在的情況,正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課,眼神迷蒙。 江星瀾也看到了對方,眼神柔和下來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