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頁 “我還有一句話要說。”他一步一步往前走,“我知道這樣很愈矩,也很沒有禮貌。可大概因為我是個Omega,所以我還是想說。” “——何不食肉糜?” - 許一樹徑自走了。 他的腿還有些軟,但還是撐著一步一步走了回去。 直到他進了門,忍了很久的眼淚才簌簌地落下來。 真沒用,自己真沒用。 他一邊在心里罵著自己,一邊完全止不住,從靜默地流淚最后變成抱著膝蓋的抽泣。 自己腆著臉讓他“幫幫自己”,最后他就真的跟自己想的那樣,只是幫一個忙而已。 可他忍不住想起之前對方差點就要吻上來的唇,又開始責備自己怎么能卑劣成這樣。 因為對方的答案是肯定,自己還裝模作樣地說了一堆話。 其實只是不甘心而已吧。 要是我能用標記和信息素捆住你的話。 - 許一樹走的時候沒有關畫室門,冬日的冷風迅速灌了進來,把江星瀾的臉吹得生疼。 方才屋里的暖意也早就蕩然無存,他暴露在外的皮膚也開始變得冰涼。 他動了動手指,想捏成一個拳頭,稍稍緩解一下此刻的寒意。 可寒風像是嘲弄一般地卷襲而來,不留情面地發出刺耳的取笑聲。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,腦中回想的全是對方走之前的話。 果然是自己唐突了。 是自己逼他了。 他就不該被蠱惑,不該湊過去沖動地想要吻他,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。 原來對方對自己真的沒有想法,他卻還要可憐地維持搖搖欲墜的尊嚴,裝作自己真的只是被迫幫忙。 可笑至極,又可悲至極。 江星瀾幾乎想要低吼,卻最終將所有聲音重新咽了回去。 他現在還在許一樹的畫室。 可是自己還有解釋的必要么? 他會不會已經開始厭煩自己。 江星瀾甚至開始茫然,不知該如何繼續。 可他現在還在許一樹的畫室。 跟自己第一次來相比,明顯被整理過,一些畫隨意堆著,另一些半成品則全放在一邊。 而在角落里,有被布蒙著的幾個畫架。 江星瀾覺得自己就應該即刻離開,最好不要再對對方造成困擾。 可他那看著角落里被遮住的畫架,有直覺想讓他掀開看看。 “——給我畫幅畫可以嗎。” “——那我可以隨便畫一畫么?” 也許是呢。 他的心臟開始狂跳。 一邊走過去,一邊又在心里對自己說,就算不是也沒有關系,就當欣賞一下小樹的畫了。 就看一眼。 江星瀾幾乎緊張得屏住呼吸,然后伸手輕輕地揭開了蓋在畫架上的布。 ——畫板上果然畫著畫。 不過不是一幅,是許多幅。 有畫了一半擱置的草稿,也有仔細勾了線上了色的成品。 而無論哪一張,畫面上都只有一個人。 那個人穿著風衣,捏著手機站在路邊,看樣子是在叫車。 那個人笑著站在美術館前,微笑著專注地欣賞某一張作品。 那個人靠在學校的石墻上,不知看著何處,似乎是在等著誰。 那個人在冬日的暖陽里伸出手,好像在邀請畫外的人。 那個人眉目清朗,鼻梁上架著一副金屬細邊眼鏡。 ——跟自己鼻梁上的一模一樣。 - 江星瀾心中巨震,隨后一陣又一陣的懊惱和悔恨翻涌上來。 他奪門而出。 他一邊跑著,一邊愧疚地想。 小樹他,明明是這樣一幅完美單純,又溫暖干凈的畫。 自己卻只想著怎樣弄臟他。 第(3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