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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梁言也覺得尷尬。

    他剛想擺擺手說沒事,剛喝了口季秋遞過來的檸檬水，覺得好些以后，正準備拿起刀叉繼續(xù)，可是剛插起一塊切好的牛肉,一聞到那個味道,剛剛才壓下去的不適感又在喉頭翻涌起來,梁言幾乎又想干嘔,連忙抓著季秋的手,捱過這一波。

    “肚子有點不舒服。”他用力抿了抿嘴唇,把餐盤稍稍推遠了一點，“不是店的問題。不好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要去看看醫(yī)生？”江星瀾關(guān)切道,“如果實在難受我就先送你們回去,有空再約出來也行。”

    梁言搖頭,似乎聞不到半生的肉香,胃里就要好受得多，他吸了口氣,朝江星瀾抱歉地說：“沒事。”

    然后重新找來服務(wù)員，點了一道清淡的熱菜。

    季秋一直捏著他的一只手,掌心微微發(fā)燙。

    江星瀾還想堅持：“不然還是去醫(yī)院看看？我看你臉色不是太好……”

    “真沒事。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
    梁言剛說完這一句,身旁的季秋像是明白了他的抗拒，默契地接口道：“嗯嗯,大概是昨晚的烤肉不新鮮,言言今天又沒睡好。”

    “還有個挺不好意思的理由，”季秋替他說了，“畢竟本專業(yè)是臨床，等小病小災(zāi)落到自己頭上時，通常就有些諱疾忌醫(yī)……”

    梁言沒反駁。

    諱疾忌醫(yī)倒是真的。

    越是知道身體機能和疾病原理,越是不想面對各項檢查，不想面對醫(yī)院。

    這句話還算挺有說服力，江星瀾見梁言沒有異議，就不再堅持。

    梁言心中松一口氣。

    當(dāng)然比起這個理由，更重要的是，他又聯(lián)想起了這幾天，自己不太尋常的一些癥狀。

    服務(wù)員很快換了一道清淡少油的菜端上來，上面還擠了新鮮的青檸汁，梁言鼻子嗅了嗅，之前堵在食管里的那陣燒灼感倒是減輕了不少，甚至還有了些開胃的感覺。

    要說之前一直犯困還說明不了什么，可現(xiàn)在的癥狀加起來……

    季秋傻，他又不傻。

    梁言垂著眼吃飯。

    可是，應(yīng)該不太可能才對……

    見梁言的確沒事，餐桌上的人都放心下來。

    大概由于法務(wù)是江星瀾的原因，這頓飯吃的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劍拔弩張，要是忽略掉方才梁言的插曲，和現(xiàn)在的討論，幾乎可稱得上非常和諧。

    賴秋彤挑著把事件的大概對江星瀾說了，這與他之前在公司里聽見呃有所出入。她沒告訴江星瀾季旸的事，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“貴公司曾經(jīng)也出現(xiàn)過類似情況，在抑制劑還是1.0版本時”。

    江星瀾真就按公司說的那樣，只是了解了基本情況和對方的訴求，一涉及到敏感的話題也不逼問，他們不愿意說就主動跳過，基本沒造成什么尷尬。

    許一樹雖然還不太清楚江星瀾跟他們是什么關(guān)系，但還是非常謹慎地替季秋隱瞞著他是個Alpha的事實，席間大概是怕自己說錯或者露餡兒，一直保持緊張的沉默。

    他嚴肅地板著微微有些嬰兒肥的臉，眉頭緊皺著，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同時放在他身上，看上去竟有種奇怪的和諧。

    “那就說到這里。”又聊了一會兒，在確認暫時沒有什么別的事可以友好溝通后，季秋朝江星瀾笑，“雖然是朋友，不過立場不同，有些東西也只能點到為止。”

    季秋說得很直白，臉上的表情真誠又無辜，好像他真就是這樣一個天真又單純的Omega。

    江星瀾無意辨認季秋是不是真如表面那般，既然話說道這里了，他也不可能再往上湊：“行。我會回去跟公司交涉的。”

    他習(xí)慣性地又客套了一句：“也還好是你們，要是換成別人，我可能更難交差。”

    季秋絲毫沒有謙虛的意思，點點頭照單全收：“是呀。”

    說來可笑，一群學(xué)生竟然在這里討論著有關(guān)某間制藥大廠和事關(guān)眾多Omega的臨床試驗。

    江星瀾早就悄悄結(jié)了賬，走到門口替他們叫車。

    季秋、梁言和賴秋彤一個學(xué)校，只有許一樹跟他們的方向都不同。

    他幫三人叫好車后江星瀾準備禮貌地再叫一輛，吃飯時就沒什么存在感的Omega，現(xiàn)在亦是如此。

    “我自己回去就好……”他猶豫地開口，“不用幫我叫車。”

    江星瀾晃了晃手機：“已經(jīng)接單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不用……”

    “行吧。”他嘆口氣，“那你先上車，我讓司機開到我學(xué)校，在前面路口剎個車，你走回去也能近一點。行嗎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江星瀾看著他的模樣，產(chǎn)生了今天的第二次自我懷疑。

    “我看起來很兇嗎？”

    “沒，沒有。”

    那不然你看起來這么怕我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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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賴秋彤回了自己的宿舍，而梁言和季秋因為住在校外，下車后又走了一段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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