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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閃電的光芒灑落進天井的花園，將血寶石照了個通透，原本在晶壁之中橫沖直撞的一縷黑煙，仿佛得到安撫，速度減緩，變得安詳平和起來。

    莫斯薩克閉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獵魔人感覺到一股充沛的生命氣息撲面而來，他摁住了脖子間輕顫的吊墜。

    濃郁而翠綠的魔法靈光從老人頭頂?shù)穆菇恰⑸砗蟮姆ㄕ扔砍觯呐轮皇俏弦豢冢甲屓烁杏X神清氣爽，疲憊盡消。

    四周一塊塊花圃里的梔子花、桔梗花、牽牛花仿佛受到滋養(yǎng)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，在暴雨之中吐露花蕊，綻放得更加嬌艷欲滴。

    一根爬滿碎葉的翠綠藤蔓鉆出這光芒，尖端如同蠕動的蛇一般緩慢生長，徐徐觸探那枚血寶石，黑煙隨即靜止不動。

    老人身形仿佛化作一片亙古不變，生機勃勃的浩瀚原始森林，陷入一種古怪的交流狀態(tài)。

    羅伊則安靜地觀察這神奇的一幕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
    異象消失，花園里的植物重新彎下了腰，

    莫斯薩克睜開眼，眸子里驚喜一閃而逝，神情不舍地把寶石還給了羅伊。

    “伙計，感謝你的信任。”莫斯薩克沖他點頭，“我已經(jīng)做過驗證，昆古蘭未曾欺騙你，她是貨真價實的古代德魯伊之環(huán)成員，而她的本體是一種滅絕了幾百年的威倫樹蜥。”

    “她遭到三位林中夫人的誆騙和陷害…肉身被毀，靈魂逃遁，依附于呢喃山丘中央的神圣橡樹。”德魯伊注視著獵魔人，眼中沒有責(zé)備，

    “直到她遇見你…在那種情況下，作為獵魔人的你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，我能理解。”

    “她肯定無法理解我，我欺騙了她，她應(yīng)該恨我恨得要死吧？”羅伊輕輕捏了捏血寶石，黑煙又開始亂竄。

    “不，她只是被困了太久，胸中積存戾氣。但她注意到你們離開威倫時已經(jīng)重傷了一位林中夫人，替她報了仇，她對你的憤怒早已消散大半，她離開囚籠絕不會報復(fù)你們。”

    “是這樣子？”羅伊想起賜予綁定武器“暴食”附魔的煮婆殘肢。

    “我向自然之母起誓，絕無半句虛假。”莫斯薩克臉色肅然打消他的顧慮，然后由衷地說，

    “閣下，我有個不情之請。如果昆古蘭跟我回到史凱利杰，群島上的生態(tài)平衡將更為牢不可破。”

    “你們打算怎么處理它？”羅伊不無期待地說，“你們能使她復(fù)活嗎？”

    連湖中女士都無法復(fù)活信徒，只能將它們轉(zhuǎn)化為水之精靈，德魯伊之環(huán)莫非另有秘法？

    莫斯薩克沉吟道，“這涉及到自然教會的隱秘，我只能做個大概說明，她會以另一種形式獲得生命——十?dāng)?shù)年后，當(dāng)自然之語洗去昆古蘭靈魂中多余的憤怒和戾氣，群島上將誕生一位新的德魯伊賢者，或者一棵共生的神圣橡樹。”

    “它將跟我們一起追隨微風(fēng)的指引，實現(xiàn)自然的平衡。”

    羅伊眼神亮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你該明白，我不會隨意把它交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什么條件，你想要從我這兒獲得些什么？”莫斯薩克一副早有預(yù)料的語氣，“只要你愿意，報酬不成問題。等價交換，這是自然規(guī)律的一種。”

    羅伊深吸一口氣，豁然起身，理了理被雨水打濕的圓形衣領(lǐng)，望著天井之上，依舊晦暗不明的天色，嘴角浮現(xiàn)一抹笑意。

    離開威倫之地那日后，經(jīng)過這么長時間，總算走到這一步。

    一切都按照他原先的計劃進行。

    “莫斯薩克大師，我聽聞德魯伊深諳自然之道，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…操縱天氣、讓植物迅速生根發(fā)芽，讓莊稼大獲豐收，聆聽動物的心聲，和它們培養(yǎng)默契，甚至化身為其中一員。”

    德魯伊右手正了正一下頭頂?shù)穆菇牵澳阍摬粫胍獙W(xué)習(xí)自然之道？”

    “我之前不是說過，我現(xiàn)在努力學(xué)習(xí)成為合格的獵魔人。還沒功夫接觸其他領(lǐng)域。”羅伊頓了頓，“我需要借用德魯伊操縱植物的能力，培養(yǎng)大量珍稀植物…昂貴的，稀有的草藥。”

    德魯伊眼皮一跳。

    而羅伊抬高了嗓音，話語越發(fā)流暢，“我把昆古蘭的靈魂交給您，但作為交換，希望您能派遣一位德魯伊，為我所屬的組織，獵魔人兄弟會服務(wù)二十年…培養(yǎng)一座包容萬千的珍稀植物園…順便幫忙研究改良煉金制劑。”

    這一刻，莫斯薩克沉穩(wěn)如水的臉頰變得僵硬，表情為難。

    “你還真敢開口。你這是讓一位崇尚野性和自由的自然之子放棄二十年的修行，成為你們這個組織的奴隸？”

    “恕我無能為力…”老人揮了一下拳頭，略微激動地強調(diào)，“你沒聽過一句話嗎？每個生靈都是一棵樹，年輪永遠有，花永遠要開，四季永遠要經(jīng)過，自由永遠無價！”

    “你有所誤會…”羅伊臉色仍然淡定，還沖著老人笑了笑，“我并不要求那位德魯伊從早到晚，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為獵魔人兄弟會服務(wù)，或者原地待命。”

    “我們現(xiàn)在就可以討論個章程出來，比如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工作，剩余時間他自行安排，到野外感悟自然、在城市里逛一逛，打昆特、喝酒，擼貓擼狗、飼養(yǎng)家禽家畜都沒問題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能如此殘忍？連最刻薄的吸血鬼都狠不下心制定這么嚴格的時間表…服務(wù)期限最多一年，一天最多持續(xù)八小時，并且每周還得給他一天假用來修行和鏈接自然。”莫斯薩克剛反駁了一句，突然搖頭，“不！自然之母在上！我還沒答應(yīng)你的條件！”

    “莫斯薩克大師，誠實面對自己的內(nèi)心吧。”羅伊朝他眨了眨眼，心頭松了一口氣，“你的心已經(jīng)動搖，缺少的不過就是細節(jié)，現(xiàn)在不如讓我們來討論討論，那位即將為獵魔人兄弟會服務(wù)的德魯伊的具體安排…”

    老人不由臉色肅然，沖這位年輕的獵魔人一陣吹胡子瞪眼。

    最后搖頭一笑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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