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頁 事情的前因后果,林助理已經(jīng)先一步在電話里說清楚了。 其實說起來,凱達作為四海集團的原材料供應商,在合作關系上,低人一頭的本來就是凱達。 這是個眾人皆知的商業(yè)道理。 之前黃衛(wèi)國被陸之遠忽悠,有恃無恐地提出漲價的要求,想要借機自抬一把身價,表面上看是黃衛(wèi)國沖動無腦。 但其實也很難說,這整件事情就沒有殷總的意思。 畢竟,推出去一個沒什么實權的舅姥爺,探一把她的虛實,從戰(zhàn)略上來說,絕對是有可操作性的。 現(xiàn)在的問題是,溫律師打傷了人,而她想讓黃衛(wèi)國無條件撤訴。 這無疑是往對方的天平上多添了一塊砝碼。 所以這一趟,宋蜜是必須親自來的。 商場博弈,有時候決定勝敗的關鍵,并不見得一定是雙方擺在臺面上的條件和數(shù)字。 談判場上的形勢,往往更具有直逼人心的壓迫力。 ——因為這是最直接的。 殷凱豐年近六十,一張周正的國字臉,頭發(fā)梳得一絲不茍,一身中山裝穿得端正又刻板。 一眼既知是個老派人。 不過,人不可貌相,一個人即便外表看起來再是剛正不阿,也不表示內(nèi)心沒有那些爾虞我詐,狡猾奸詐。 事實證明,宋蜜的警惕心是沒錯的。 殷凱豐果然沒那么好說話,他還是要求漲價。 只不過,漲幅比起黃衛(wèi)國之前所提的要求,降低了一成。 但這仍然高出了宋蜜的心理價位,當然,她也不是空手來的。 當她把林助理帶著整個助理團隊,趕在這兩天緊急敲定的幾份意向書擺上桌面的時候,殷凱豐一張老臉上的褶子,有好幾處都掩飾不住地抽了抽。 見時機差不多了,宋蜜才要緊不慢地將紅唇一掀,“沈老爺子一向念舊,身子骨還硬朗的時候就時常跟我說,生意不成人情在,讓我千萬別由著自己的性子,把他從前那些老朋友啊都給得罪光了?!? 她笑了笑,“殷總不妨再好好考慮一下,再退一步,您手邊這幾份東西呢我也就懶得再看了。” “擇日不如撞日,不如今天就跟您把明年的合同敲定下來,省得夜長夢多,也省得老爺子回頭托夢來罵我不是!” 下一句,她直接將心里的底價說出了口,“……殷總以為如何?” 聞言,殷凱豐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又跳,并沒有考慮很久便扯開了一抹不自然的笑意,“宋總雖然年輕,又是個姑娘家,倒像是得了老爺子的真?zhèn)?,依我看宋總這魄力,還真有老爺子當年的風范?。 ? “不簡單,不簡單啊!”說著,殷凱豐干笑出聲。 宋蜜一臉當仁不讓的淡定,嘴上卻還是謙虛了一句,“過獎。” …… 宋蜜在房間里呆了快三十分鐘,溫宴禮在外面卻仿佛等了一個世紀。 這不是第一次,他因為她而感覺度秒如年。 殷凱豐走出來之后,他又按捺了兩分鐘,等人走遠了,他才轉身推門而入。 里面,宋蜜已經(jīng)疼得有些受不住了,額上冷汗涔涔,后背根本直不起來。 溫宴禮幾乎是飛奔過來,“蜜兒,你怎么樣?” 見她伏在桌上,他滿目驚痛,“蜜兒!” “還好。”宋蜜一點點緩慢地撐起頭,勉力應了聲,“溫律師,我不要去醫(yī)院?!? 他連忙俯下身去,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肩膀,“不去醫(yī)院?!? “我們回酒店?!? …… 晚上十一點左右,宋蜜發(fā)起了燒來。 好在溫宴禮事先請了一名私人醫(yī)生過來,就安排在隔壁葉昭的房間,這時候才不至于手忙腳亂。 所以這一夜,他又是一分鐘都未曾闔眼。 天亮以后,宋蜜醒了,一睜眼便看到近在眼前的男人的一張臉。 他眼睛閉著,睫毛和鼻翼隨著呼吸的頻率輕輕顫動。 宋蜜一眼便看到了他下巴上隱約冒出頭的青色胡渣。 她渴了。 但是這一刻,卻舍不得叫醒他。 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看著他,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她又閉上了眼睛。 雖然很渴,嗓子眼里有一種黏糊糊的難過。但是,呼吸著男人溫熱的鼻息,感受著他緊握著她手的溫度,她又有一種別樣的安心。 大約也是身體太虛弱的緣故,沒多久她竟然又睡了過去。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,就沒有一眼看到男人的臉了。 林深在旁邊守著她,“你醒了?!? “要喝水嗎?” 宋蜜闔了一下眼。 等她喉嚨里舒服一點,人也清醒了一些之后,她才張嘴問:“溫律師呢?” 林深連忙起身將床頭柜上的便簽紙拿給她,“溫律師給你留了字條?!? 飛揚凌厲,力透字背。 他寫的一手極為漂亮的行書。 紙條上寫的是:我出去一趟,很快回來。 落款是一個“禮”字。 看了會兒,宋蜜不由得笑了。 她絕大多數(shù)時候都是叫他溫律師。 只有一次,她連名帶姓地叫他。 就在兩天前,也是在這個房間,是她從床沿上跳到他身上之前。 第(2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