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知道了-《紙活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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懷愫/文
詹少堂沒能留下一兒半女,蘇茵又不肯捧著牌位過門給他守寡,還偷偷逃出鄉去了。
詹老太太從族中又抱了一個男孩回來,認在膝下當重孫。
重孫子有了,怎么能少個孫媳婦呢?詹老太太本想再給孫子配一門親,挑一個剛死的年輕姑娘,只要八字合得上,多少錢都可以。
可算來算去,全沒有蘇茵的八字好。
批命先生皺著眉頭:“這可是天作之合啊,若是早早結親,能旺夫旺子,本是能替老太太開枝散葉的,就是因為拖著遲遲不成婚,這才克親克夫。”
他來之前都打聽好了,說的全是現成話,因說中了詹老太太的心事,收了大大的封包。
送走批命先生,詹老太太陰沉著臉,都怪蘇家那個丫頭不肯成婚,若是早點嫁過來,少堂就不會死。
“去把陳仙姑請過來。”陳仙姑是這一帶的神婆,各家若有撞邪叫魂說鬼媒的,都要找她來問一問。
陳婆一聽是詹老太太請,知道這是筆大生意,笑瞇瞇去了,坐下就說:“我算一算,老太太也該請我來了。”
她從袖籠中拿出幾家女孩的生辰八字:“這都是剛走的,我替老太太留心著呢。”
詹老太太搖搖頭:“我不要別的,我就要蘇家那丫頭。”
陳仙姑面露難色:“老太太,這原也不是難事,又不是沒辦過。”她微微一笑,露出黃牙。
活人跟死人配婚,多是男方財大勢大,把貧苦人家鮮花一樣的姑娘買回去,扎個紙人,跟紙人拜堂,或是抱只公雞,反正拜了堂就是成了婚。
“蘇家那丫頭不是跑了么。”這到哪兒去找呢。
“不是她不肯嫁,怎么會克死了少堂又克死了親爹媽。”詹老太太看一眼陳仙姑,拿取一根金條,“事情成了,我再給你兩根。”
陳仙姑被眼前澄黃的金子糊住了眼,她一咬牙:“也不是不能辦,就是要下本錢。”
列出單子來,讓詹家按給活人辦喜事的規格,來給詹少堂辦喜事,請本地的紙扎匠扎了五進的大宅院。
又扎了喜棚喜轎吹鼓手媒人婆,自然還扎了個蘇茵模樣的新娘子,在紙扎新娘的背后寫上生辰八字。
一副棺材,漆成紅色,既是棺材又是花轎,把紙人裝進棺材里。
一應俱全,挑了個破日把這些東西在詹少堂的墳前燒掉,人成親要吉日,鬼成親要破日,與詹少堂并穴下葬
陳仙姑一邊燒紙人一邊想著那黃澄澄的金子,笑得見牙不見眼:“告訴少爺,等著娶新娘子吧。”
詹老太太新收的那個重孫,還做了一套新衣服,在墳前磕頭上香。
鄉里人哪個不說詹家真是厚道人家,死了的詹少爺是個癡心人,別人都不要,只要蘇家女兒,詹家這才扎了個紙人送過去。
陳仙姑雕了兩個人人偶,粗粗畫上眉目,把生辰八字刻在人偶后背上,燒過一夜香,那個人偶儼然就是蘇茵和詹少堂的面目。
每天用針扎蘇茵的眉心,扎到她運勢衰敗,那隊紙扎人就能去迎親了。
陳仙姑又告訴詹老太太一個妙法:“給她描墓碑,少爺落葬的時候她那名字不是刻著么,換一個顏色描上去。”
墓碑上活人一個色,死人一個色,換個顏色就是拿蘇茵當死人看。
詹老太太年紀大了,自然不能天天到墳頭上描墓碑,她派個下人把蘇茵的名字描了,又讓陳仙姑做了一個牌位。
她每天夜里都要描牌位,可這親事就是不成,陳仙姑請神通靈,這才知道詹少堂想娶的換了人。
于是陳仙姑又雕了一個小木偶。
“他想娶就娶吧,身邊多個人陪著,我也更放心。”詹少堂活著的時候,詹老太太就對他有求必應,死了還有什么不答應的。
霍震燁把陶小姐的人偶扔進火盆。
詹老太太看不見霍震燁,只見法壇燈火亂跳,桌椅震動,三個偶人中的一個,掉進了火盆里。
她趕緊伸手去撈,那火一下燎著了人偶的面目,背后八字燒得斑斑駁駁。
詹老太太趕緊護住香壇,孫子還沒娶成親,這紅線不可能再斷了。
陳仙姑從內室出來:“好啊,花轎都抬到門前了,哪個小鬼兒敢搶親!”她拿出一疊黃紙,請靈上身。
渾身亂抖了一陣,從香爐中抓出一把香灰來,往法壇上一撒。
法壇中央顯出兩個人的身形。
“不好了,對面請了高人,咱們斗不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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