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雖說要帶衛(wèi)檀生一起感受世間之美,但一入夏,季節(jié)交替之際,惜翠就病了一場。 這一病,病得沉重,再加上有孕在身,劉大夫也不敢給她開什么藥,只能慢慢調(diào)理。好在有吳懷翡幫著,調(diào)養(yǎng)了一段時日,總算養(yǎng)了回來。 只是,從暮春到初夏那些日子,她都是在床榻上度過的。 一晃眼,就到了盛夏。 入了夏,惜翠這才體會到了什么叫地獄生活。 堂閣的四面隔子門都卸了下來,藤床薄被都搬到了屋里,清風入室,也抵不過炎炎暑氣。 心知自己時日無多的惜翠,頭一次希望時間能走快點,自己趕緊領了便當回去,至少在家里有空調(diào)有wifi和冰鎮(zhèn)西瓜。 大梁也并非沒有解暑的冰鎮(zhèn)小吃,只是她有孕在身,衛(wèi)楊氏擔心傷身,格外忌諱她吃冰寒的,涼水也不準多喝,只安慰她多忍耐一會兒,再將自己份例內(nèi)的冰塊多撥了一些到她房里。 吃慣了現(xiàn)代各種糖精、奶油、添加劑的雪糕冰淇淋,大梁的涼水,算不上多美味的東西,沒有辦法,也只能硬生生地熬著了。 穿著件白紗無袖的暑衣,惜翠躺在藤床上,還是熱得懷疑人生,翻來覆去地睡不著。 衛(wèi)檀生坐在她身側,眉眼低斂,幫她打扇。 扇面微揚,攜來徐徐廊外的荷風,護花鈴蕩出鈴音清響。到了酷暑,麻雀似乎也被曬蔫了,沒了嘰嘰喳喳嘮叨的心思,倒是蟬在瘋狂求偶,滋哇兒滋哇兒的亂叫。 瞧見她宛如一條咸魚一樣癱在藤床上,他眼里帶了點笑,輕聲問,“可還是睡不著?” 藤床上的涼席被體溫捂熱了,惜翠將自己翻了個面,貼著涼快的那一面繼續(xù)咸魚癱著。 懷孕之后,她不論吃什么都沒什么胃口,躺在藤床上時,倒特別想吃街上賣著的冰雪冷元子,冰雪冷元子是大梁隨處可見的小吃,用黃豆和砂糖、蜂蜜團成一團,浸到冰水里,用來消夏解渴再合適不過。 “我想吃冰雪冷元子。”終于還是按捺不住熱意,和舌底生出的口水,惜翠坐起身,默默地抗議。 衛(wèi)檀生搖著扇子的手未有停頓,耐心地徐徐地說,“但你如今有孕在身。”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,她好像比之前更瘦了些,看不出像是懷孕的模樣,下頜更尖,襯托的眼也更大,在身孕和酷暑的雙重折磨之下,眼下泛起了淡淡的青黑。 每日清晨,他幫她梳頭的時候,她頭發(fā)也大把大把地掉,向來烏黑的發(fā)也失去了光澤。 衛(wèi)檀生只當她是因為懷孕在身胃口不好,前些日子又大病了一場的緣故,并沒怎么深想,轉瞬,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惜翠口中剛剛提到的冰雪小元子上。 按理來說,她吃些冰的是無妨的。娘他那兒有他幫著說話,少吃一些,她想來也不會多說什么。 略一思索,衛(wèi)檀生擱下扇子,親自去叫廚下做了一份冰雪小元子端了上來。 等到小小一碗小團子端上來的時候,惜翠吃得極慢,半點也舍不得浪費,盡量想留住口中淡淡的冰味兒。一碗吃完,意猶未盡。 眼看著衛(wèi)檀生將那碗冰雪小元子端走了,放回桌上,惜翠雖然不舍,到底還是沒做出舔碗底這種事,吃到了就算滿足了,她還挺知足常樂的。 不過,如果給她回去的機會,她保不準會不會打開她家冰箱舔柜門。 “明日,我?guī)慊厮吕锉苁盍T,”衛(wèi)檀生重新拿起桌上的小扇,坐回到她身旁,莞爾說,“你這幾日一直沒什么胃口,吃些寺里的素齋或許會好上一些。” “翠翠。”看了她一會兒,衛(wèi)檀生冷不防地問。 “嗯?” 青年傾身,修長的五指捏著扇柄,將扇面一揚,擋在了臉頰前,低下頭舔了舔她唇角,舌尖含入了一絲淡淡的甜。 清風徐來,扇面上的芙蓉圖樣好似活了一般,舒展著鮮嫩的花瓣,在風中輕顫。 白絹扇面下,映出模糊的交疊的人影。 他闔眸傾身親吻,烏發(fā)都掃落在了她臉上。 惜翠的心仿佛也跟著芙蓉花顫了一下,不太自在地別過了臉。 第二天,衛(wèi)檀生就收拾行裝,帶她一起上了空山寺。 抱著她走下馬車時,感受到臂彎中的重量,衛(wèi)檀生一愣。 懷中的少女,雖有身孕在身,體重卻未有什么變化,似乎還比前兩日輕了一些。 一路上在馬車中顛簸,她神色疲倦地將頭靠在他胸前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