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頁 父母如此,高騫也是如此。都被歸為她的所有物。 接過海棠遞來的藥,惜翠憋著氣喝了一半,還剩大半碗。 舌根又苦又麻,實在是喝不下去了。 便含了顆蜜餞,緩緩再喝。 望見緊閉的門窗,嗅著屋里的炭味兒混合著藥味兒,惜翠蹙眉,“窗戶拉開點兒,透透氣。” 海棠拿回空碗:“娘子病剛好,還是不要過冷風了。” 惜翠:“這點冷風不妨事的。” 原主積威甚深,喜怒無常,海棠不敢忤逆她,只好走到窗前,將窗戶支開了一個小縫。 窗戶剛一支開,突然就聽到了前院傳來的隱約的動靜。 海棠貼在窗前,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,急急忙忙地跑過來,“娘子,前院好像有人來了。” 惜翠不太感興趣地問道:“你有沒有聽到是誰來了?” 海棠道:“我這就去看看,娘子在這兒等一會兒。” 海棠一溜煙地跑了出去,惜翠撿起床頭擱著的一本書,順手翻了翻。 病剛見起色,卻在沉思著這一次她要如何面對衛檀生。 她現在的身份太過尷尬,不過,倒也有個好處。那就是過段時間她會嫁給衛檀生,到時候,同處一室,相處的機會多了,行事也更方便一些。 衛檀生喜歡的是吳懷翡那種溫婉的類型,她現在的身體,倒是能走類似吳懷翡的溫柔知性路線。 原書中,有關女配的外貌只有短短四個字——“相貌平平”。 但惜翠特意看了看鏡子,吳惜翠生得雖不算上什么大美人,但容貌端正清秀,也有幾分味道,只是因為常年生病的緣故,氣血不足,人又太瘦,整天謀劃著怎么對付吳懷翡,相由心生,這才顯得刻薄,站在吳懷翡面前,自然是相形見絀。 世人對美人總會有兩分優待,即便惜翠,也不能免俗。 翻了沒兩頁,又見海棠進了屋。 “奴婢曉得了,”海棠湊到床前,低聲道,“是衛郎君過來了。” 衛檀生? 惜翠放下書,慵懶的神情一斂。 “他來這兒干什么?” 海棠瞥見她神色,就知道娘子向來是厭惡衛郎君的。 也是,這么一個跛子,竟然也要娶自家娘子。娘子曾不止一次暗中垂淚,只道是爹娘偏心。這大娘一回來后,就忘了她這個女兒,甚至還將她許給了個不良于行的瘸子。 海棠嚴肅了神色,沖上前,扶著惜翠躺下,替她掖了掖被角,“許是那衛郎君聽說娘子得了病,特地過來探病的。娘子且躺下,等他過來,我只說娘子睡了,將他打發出去就是了。” 比起海棠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,惜翠卻很平靜,依言躺了下來,扯著被子蓋好了。 吳惜翠與衛檀生有婚約,沒多久就要嫁過去。未過門的妻子生了病,他過來探病,不算出格。 衛家人是擔心他在寺中待得太久,無意于家室。吳家卻是擔心吳惜翠心中有怨言。兩家人都默契地有意讓兩人多接觸接觸。 都是朝氣蓬勃,春心萌動的年紀,不愁日后培養不出感情。 在兩家長輩有意催促的情況下,衛檀生聽聞她生病,自然是要過來看看她。 他這回來,恐怕看她是假,借著探望她的名頭探望吳懷翡才是真。 畢竟兩人才經歷了那么一件事,他心中自然是擔憂。 腳步聲在門外響起,來的不止衛檀生一人。 雕花床前架著扇素面小屏,能依稀瞧見走動著的人影。 “翠娘可醒了?”說話的是吳水江。 海棠福身,“娘子剛服了藥睡下。” 吳惜翠的性子,在官場中沉浮多年的吳水江怎么會不清楚。 見海棠眼神略有閃躲,他心中已明白了個大概。 吳水江撫須沉思,“先叫她起來。” “翠娘既睡了,便讓她先睡罷,何必這么麻煩。”另一道清潤的嗓音是衛檀生。 吳水江心中嘆息。 他如何不知道翠娘的心思,當著衛檀生的面卻是不好開口。 “就讓小婿在這兒陪她一會兒,等她醒來罷。”衛檀生微微一笑。 惜翠躺在床上,聽他們兩人又說了些什么,接著吳水江自行離去了。離去前特地囑咐海棠好好照顧好娘子。 屋里只剩下了衛檀生與海棠兩人。 海棠護主,小心翼翼地道,“郎君,娘子方才睡下,不知何時才能醒來,不如郎君先去花廳坐會兒,等娘子醒了,再探望也不遲。” 衛檀生似乎沒聽見她的話外之音,溫和地道,“我在這兒陪翠娘一會兒,不礙事。” 惜翠看了一圈床頭,將床上那扇擋風的小小的枕屏掃落在地。 “咚——” 惜翠適時地喚道,“海棠?” 不知道娘子為何突然弄出這動靜,海棠趕忙應聲,“娘子。” “誰在外面?” 海棠看了一眼衛檀生。 衛檀生站起身,走到屏風前,“是我。” 海棠將那扇素屏撤去,惜翠披衣起身,頜首道,“原來是衛家郎君。” 衛檀生的目光落在床頭半碗藥上。 藥,尚有余溫,顯然是喝到一半,停了下來。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,微露笑意,到床前坐下。 第(2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