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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看著少年說得如此理所當然的模樣，內心某個很軟的角落，仿佛被輕輕觸摸到一樣。

    持續不斷地在發熱。

    她緩了緩：“哦......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聞人一不懂了，這個“哦”是什么意思？

    兩人止步于校門口，聞人一看著小蘑菇頭的發旋，又看著她抬起頭來，大眼睛清澈明亮，對著他勾了勾手指：“你過來，低一點頭。”

    聞人一立刻照做，并且殷勤地把頭快低到她臉上了。

    姚月居然，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躲閃。

    他還什么都沒意識到，后頸突然一緊，姚月伸手把他又往下拉了點兒，他聽到小姑娘極為好聽的聲音，以前所未有的近距離播放在耳畔——

    “那你就，再努努力吧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頓了頓，她又說：“我等你。”

    而后，力道一松。

    他還沒回過神的時候，面前已經沒了人影，小姑娘早噠噠噠地跑了。

    聞人一還懵著，前方又傳來門衛大爺的聲音，此時校門口沒別人，顯得十分清晰。

    “別瞅了小伙子，你女朋友那是害羞了。”大爺說：“快回家吧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聞人一聽這句話怎么聽怎么順耳，笑瞇了眼：“大爺您說啥？”

    大爺如他所愿又說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聞人一聽著那個“女朋友害羞了”，完全控制不住面部表情，咧著嘴就對著門衛房傻笑：“嘿嘿嘿嘿嘿。”

    大爺：“......”

    又瘋了一個。

    -

    高二下學期的時候，學習進度已經變得非常快，老師們一節課恨不得給他們塞兩節課的知識點。

    姚月對于高考沒什么太大的目標，在S市出生也有好處，考本地的大學比外地的分數線低了一些，而且S市好大學遍地都是。

    她成績一般是班里十名左右，頂尖的她是不能想了，她就準備在這兒讀個比較好的一本。

    到了高三，姚月發現聞人一偶爾會背著畫畫工具來學校，最后一節課來不及上就要走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能把“蘋果畫成黑糊糊一團”、“陰影方向畫反”、“除了正方體屁也不會”的聞人一后來又經歷了什么樣的艱苦訓練。

    高三上學期結束的時候，他終于一臉興奮地告訴她，美術老張說他藝考是肯定沒問題了。

    姚月想了想，曾經損他那么不遺余力的老張都這么說了，那估計是真沒問題了。

    高考前夕慣例進行一次體檢。

    體檢流程與前兩年幾乎沒什么不同，跟聞人一一塊回來的路上，姚月突然想起來，自己從高一那次之后，好像再也沒問過他的身高。

    她一直都忘了這茬，此時卻突然好奇起來：“聞人一，你現在多高呀？”

    “剛量的，一八五。”他答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一八五？

    姚月咽了咽唾沫：“你又長個兒了？”

    聞人一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高中三年，姚月從一五六點五變成了一五七。

    …...完全可以忽略不計。

    他們的身高差已經很大了，現在還要繼續拉大么！

    姚月突然就覺得沮喪，路都走不太動了。

    聞人一很快發現了這點，還以為她哪兒不舒服，“怎么突然走這么慢？肚子疼？”

    “.....”

    姚月沒答，反而抬眼看他，水靈靈的大眼睛......神情異常幽怨。

    “你別長了......”她抿了抿唇，語調委委屈屈的：“我都沒長呢。”

    聞人一：“......”

    一下子就懂了。

    操，這也......太他媽可愛了。

    聞人一沒忍住，伸手就去揉她觸感極好的圓潤蘑菇頭，嘴里胡亂答應著，“好好好，ok，我不長了。”

    “長得高有屁用啊？”

    “沒用，骨頭架子還沉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這樣最好了，我陪你，我也不長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，我今天話就放這兒了，以后再長個兒我就是狗。”

    姚月：“.........”

    -

    體檢過后，時間飛速前進著。

    姚月的生活里除了偶爾刷論壇然后跟舒甜原彎彎分享，以及聞人一來攪和，基本上已經被學習給塞滿。

    考試考到麻木，高考也并沒有出現吃不好睡不好的情況，平平淡淡地就過去了。

    兩天高考后，是十多天的等待。

    姚月考完就跟著父母去了外地爺爺奶奶家，一直到出成績的前一晚才回來。

    聞人一蹲著點兒到她家小區樓下找她，兩人又去了公園漫無目的地散步。

    姚月跟他隨便講了講最近干了點兒什么，但畢竟處于特殊時期，話題很快就不可控制地開始轉向高考成績。

    聞人一：“你還是準備考X大？”

    “嗯嗯，我對了答案，看了看去年前年的分數線，X大中文系應該沒問題。”姚月說完看向他：“你呢？”

    “咳，”面對她的胸有成竹，聞人一有些尷尬：“......老子沒敢對答案。”

    聞人一這輩子沒這么焦灼地等待成績過。

    他特別怕，萬一對美術生降低了的分數線也夠不上X大美術系怎么辦，不能跟她一個大學怎么辦。

    居然連答案都不敢對。

    正在想七想八的時候，耳邊驀地傳來一句話。

    “你考上X大的話，我們就談戀愛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臥槽！！！！！

    聞人一站在原地不走了。

    他聽到最后三個字，正準備歡呼——卻又注意到了她的前半句。

    哦，還有個前提呢，“你考上X大的話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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