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冬天洗澡,去洗之前脫衣服冷,不愿意進去;洗完了水暖和,不愿意出來。 吃完一頓算得上夜宵的晚飯,受著傷的陸苗不知何故心情大好,在浴室哼起了歌。 江皓月默默把她的衣服拿去洗。 四樓露臺的搓衣板,冬天用的人少了。那里簡單地接了個水龍頭,自來水太涼,沖在手上刺疼刺疼的。 露臺沒燈,借著別處的光,江皓月搓洗著衣服上的血跡。 用洗衣皂打過好幾次泡沫,血跡在反復的沖刷中逐漸地淡去。他郁郁的眼盯著那抹紅,牙齒緊咬著下唇,力氣大得要把布料柔軟的秋衣給刷破。 ——說什么,退讓的勇敢也算勇敢。 ——他只是懦弱。 挑釁的信,江皓月之間看到了。 他沒拆它、沒動它,權當自己沒收到過。 江皓月跟自己說:他不在乎信里的內容,因為說他的那些人,他根本不放在眼中。 他一直這么做的,無所謂被孤立,無所謂被誤會,無所謂那些難聽的話。 可是,他真的不在乎嗎? 怎么可能。 裝出一副不與人計較的樣子,只是無能為力罷了。 陸苗對他說“你始終是一個勇敢的人”,維護住他岌岌可危的尊嚴,連他自己也忍不住要相信了。 當她不在的時候,獨自面對著被血染紅的袖子,江皓月想起來——他只是懦弱。 混雜著泡沫的污水順著洗衣板斑駁的紋路,流向黑漆漆的下水口。 良久后,他將她的衣服擰干晾好,細心拉平褶皺。 再抬眸,開啟露臺的門,走向亮光處。 一切又重新,干干凈凈的。 陸苗從公共浴室出來,身上有熱水澡后還沒揮發完的暖意。懶得套厚厚的毛衣毛褲,她穿著單薄睡衣,用最快的速度直奔二樓。 江皓月給她留了門,陸苗一鼓作氣,開門關門,進房間,跳上他的床,躲進被窩。 “冷冷冷?!? 她裹著被子,身體縮成一團;牙齒在上下打架,只余下一個腦袋暴露在空氣中。 “頭發濕著,下來吹?!? 他正忙著,頭也沒抬,手里的筆指了指書桌邊上放著的擦頭巾和電吹風。 “人為什么一定要吹頭發呢?”舒服的被窩叫人犯懶,陸苗又開始賴了:“好冷啊,我不想下床?!? 江皓月停筆,抓起毛巾,往她頭上一丟。 陸苗被蓋了個正著,憤憤地抓下毛巾:“哇!我的頭不吹是我的事,你憑啥丟我!” 他輕咳一聲,無奈道:“擦干,會著涼。我等會兒給你吹,行吧?” “哦哦?!辈粍勇暽珡澠鹱旖?,陸苗開心了。 被窩里伸出一點點手,握著毛巾,漫不經心地往濕頭發上隨意蹭蹭。 她擦頭發無聊,目光轉向臺燈下專心致志的江皓月,不由自主想去吵他一下。 “都幾點了,你作業還沒做完啊?” “我的做完了,”他對著她,掀開自己手中的練習冊封面:“這是你的?!? “……” 陸苗這才想起,自己今天的作業一個字都沒動過。 “辛、辛苦了,哈哈哈?!? “是挺辛苦的,”沒想到江皓月還搭腔了:“要故意把題算錯,大概算錯個三分之二吧。” “喂!你是在諷刺我寫不對作業嗎?” 陸苗從被子里出來,蓄勢待發要過去揍他。 “你不是嗎?”江皓月反問她。 “你……!”拳頭都比出來了,陸苗自知理虧,又收回去了。 ——算了,學習太難了,向學習低頭。 做好最后一道題,江皓月合上練習冊,理了理手邊的作業們,幫她整整齊齊地放進了書包。 關掉臺燈,他給電吹風插好電,坐到陸苗的旁邊。 “頭?!?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