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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-《她的4.3億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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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還有我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撒科抬頭,看見夜迦倚在門上,銀白色的長發在水中輕擺。夜迦雙手抱在胸前,緩緩道:“你們如果有什么意見,可以來找我。不要再麻煩院長了。”

    院長抱起,抬起下巴,聲音都在冒寒氣:“現在我要去授課了。各位慢走,恕我不送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徹查此案,找出兇手,是布可逆先生的意思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我的意思和院長一樣。”夜迦笑了笑,也和院長一起游走了。

    撒科有些惱怒地拍了一下桌子。

    確實,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他算是風暴海的叛徒。但那是因為,他在紅月海遇到了他的妻子。妻子對圣耶迦那絕對忠誠,只留給他離婚或留下的選項。他只是一個小警官,對黨派之間的斗爭并沒什么想法,只是曾經為加斯希天效力一事,確實阻礙了他的發展。他無比想要克服困難,證明自己,所以,每一個案件他都拼了老命去調查。

    掉落皮屑的兇手是海洋族,那么,只可能出現在落亞大學、新娘娘家的親屬還有打掃風動宮殿奴隸中,不會是新郎那邊的。新郎那邊的賓客全是海神族和捕獵族。

    而多年的破案直覺告訴他,這個人就在落亞大學。為了避免有漏網之魚,他甚至連男性都沒放過。

    這個案子這么大,是他晉升的最佳機會。他絕不會放棄的。

    “奇文。”他對身后的年輕男人冷冷說道,“繼續暗訪。盯緊奧術學院。”

    夜迦支持維護校園氛圍的事,很快在學生間流傳開了。那些被反復試探隱私的女孩子們尤其開心,因而更加熱愛布可教授。

    一次奧術研討課結束后,夜迦在桌子上整理學生遞交上來的作業。等其他學生離開后,梵梨輕手輕腳地游過去,小聲說:“布可教授,謝謝你。”

    夜迦推了推眼鏡,鏡片后的眼睛明亮又充滿好奇:“嗯?謝我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沒什么,只是想說一聲謝謝。”梵梨搖搖頭,并沒有拆穿他,“謝謝你一直幫我……我們,這些學生。”

    夜迦一只手肘撐在桌子上,手背拖著下巴,身子微微前傾;另一只手摘下了眼鏡,同時也把他臉上的書卷氣摘了下來,完整地暴露出幾近媚氣的精致容顏。他抬頭望著梵梨,眼神溫柔得連冰都能化掉:“原來庶民小仙女想謝老師是么?那……老師有沒有榮幸邀請你共進晚餐、共度良宵呢?”

    梵梨睜大眼,身體僵硬,眼睛轉來轉去,看遍了整個教室,唯獨不敢看他。

    教授可以這么赤裸裸撩學生,不,性騷擾學生的嗎?!

    “一看就知道你想歪了,小壞蛋。”他緩緩眨了一下眼睛,然后低頭在手里的文件上寫認真東西,隨性地說道,“你可別誤會,我不是那么不正經的人,這個共度良宵,我跟你開個玩笑呢,這里特指美好純潔的聚會。”

    梵梨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。

    夜迦又抬頭看著她,給了她一個令人無比安心的眼神:“其實,也不全是開玩笑。”

    梵梨第一次知道,原來海族吸太多水也是會被嗆著的。看她咳了半天,夜迦笑著拍拍她的背:“怎么這么大人了還嗆水。”

    “雖、雖然不知道布可教授為什么會幫我這么多,但我……我……我還是想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感謝……”梵梨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,“我……我去準備講課了,期、期待您的課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想和老師一起去?老師可以送你到教室哦。就像星海每天送你回家一樣。”

    梵梨差一點又被嗆了:“不勞煩您了,我、我自己去就好!”

    “嗯,好的呀。”夜迦撥了一下額前的頭發,下頜線因此顯得更加陡峭,跟藝術品似的,“其實,幫你也沒有什么別有用心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“因為我特別理解從外海考入落亞的學生,尤其是你這種從風暴海那么遠的地方過來的,應該會覺得被無關案件干擾是很心累的事吧。”

    梵梨用力點頭:“教授,您考慮得好周到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童年也是在外海度過的,思鄉情切,我懂的。”

    “咦,為什么會在外海度過童年?”布可宗族大本營不就是在紅月海嗎?

    “我小的時候,深淵族大量入侵我們的領地,珊瑚嚴重白化,饑荒爆發在全光海每一個有住民的地方。七海不得不停止內斗,聯合起來對抗深淵族。上階海族們把孩子們都送到唯一安全的圣都接受教育,等他們長大了才接回老家。所以,很多現在你聽過名字的人都在那里長大的,我、蘇釋耶、希天、摩柯、艾澤、尋月、琴雅,還有已故的風晉、消失的蘇伊,等等,其實都是青梅竹馬。”

    其實,梵梨只知道獨裁官蘇釋耶、風暴黨太子爺加斯希天、蘇釋耶的前未婚妻風晉公主,還有該死的蘇伊院士。但她不敢多問其他人的身份,只是挑自己懂的問:“希天?是加斯希天嗎?”

    “想不到吧,他和蘇釋耶曾經是好朋友。他也曾經信誓旦旦地保證過,不會讓政治斗爭影響他和蘇釋耶之間的友情。結果這才過了多少年,兩個人已經反目成仇了。”

    梵梨想起了自己在原主抽屜里找到的那首詩。那首詩她看過很多遍,有一句印象很深刻:“那些手握特權的神族狩獵者們,最先躲避深淵族的毒藥;那些被放棄的貧民窟靈魂,毒藥也用以填腹溫飽。”

    看來,蘇伊如此憤慨,不僅僅是因為種族、階級歧視原本就存在,還因為她經歷過戰爭帶來的災難。

    梵梨又想到紅月海不加入任何黨派,一直保持中立。夜迦又是蘇釋耶和希天的共同朋友,夾在中間,應該挺尷尬的。她輕聲說:“布可教授,你和他們一起長大,很難做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?心疼老師了?放心,老師沒這么脆弱。而且,這種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,是我父親決定的。我只是個大學教授,默默站在后面為舞臺上的他們助威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嗯!校園生活很單純,這樣很好!”

    夜迦自下而上望著她,無辜地眨眨眼:“所以啊,你怎么可以覺得我不單純,幫助你是別有用心呢?”

    梵梨趕緊搖頭擺手:“我沒有這么認……”

    夜迦又靠近了一些,撐著下巴,笑眼彎彎地說:“我當然是別有用心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雖說梵梨回家的希望并沒完全破滅,但一想到警方兇猛的調查力度,她整個人都慫了。

    而且,這次出海她把所有錢都用光了,這下是真的彈盡糧絕,窮到只剩了滿滿一包的壓縮食品,她就更覺得自己實在太難了。每天除了蹭吃蹭喝、吃垃圾食品填肚子,她就只是蜷縮在自己的小房間里,努力讀書。

    上課的時候,她大部分時間還是趴著的,不過是裝睡。老師在講什么,她全都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。每次霏思和藍思問她問題,她如果略懂一點,就會含糊其辭地給個提示。如果是完全不懂的,就會說:“這種級別的問題,我覺得你們肯定自己能做得好的。遇到更難一些的,再來找我吧。”

    有趣的是,她拒絕人的方式很溫和友善,他們并不會因此覺得她清高,反而覺得她很有原則,對她的崇拜感更加深了一些。

    但每當她覺得情況已經不能再糟的時候,總會有新的麻煩找上門來。

    周日早上房東來催租了。房東是一個有藍鰭金槍魚血統的捕獵族女性,胖得像顆大肉球似的,說話自帶回音。人還在一樓外面,當當就已經在窗前喊起了救命。

    過了一分鐘,梵梨聽見她在外面對當當大喊大叫:“19浮你都要拖,你到底搬到落亞做什么?當要飯的嗎?臭丫頭我告訴你啊,你交不起租金可以滾,但你要敢住霸王房,那負了債我可是能把你賣到奴隸市場去的!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了!”

    “放心好了房東太太,我男朋友會幫我交的,這個月保證不拖。”

    “但愿如此吧!”

    這里一個月租金需要19浮……梵梨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。難道她是注定被賣到奴隸市場的命?

    “梵梨!梵梨!”伴隨著“砰砰砰”的砸門聲,房東太太在外面大喊,“交租金了!”

    隨后,鑰匙插入鎖的聲音響起,梵梨一骨碌鉆到了床下面。她看見房東粗胖的藍尾下方長著細尖的鰭,游來游去,在房間里徘徊了三十多秒。霎時,整個房間的水都像凝固了一樣,伴隨著翻動和打開抽屜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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