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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遠離那群捕獵族后，當當媽為當當擦臉上的食物殘渣，當當卻擋住她，從書包里拿出一顆藍紅雙色的海膽殼。里面裝滿了密密麻麻的藥水小卵，她捏破一個，按在母親額頭的傷口上，梵梨立刻拿起旁邊的棉簽，幫忙把藥水抹勻。

    “兩個孩子，懂我的意思了嗎？”當當媽嘆息道。

    “我懂。”梵梨其實不懂，只覺得這世界的運轉(zhuǎn)定律太扯了，她有點適應(yīng)不來。

    “難道以后我們都要跟這些王八蛋朝夕相處了嗎？太不公平路吧？”

    當當媽抬起頭，看著波光粼粼你的海藍世界，悲哀地說：“公平？這個世界沒有善惡，沒有公平，只有強弱。”

    “沒有的東西，可以去創(chuàng)造。”

    聽見梵梨這句話，當當媽愣了一下，驚愕道：“你在胡說什么？我之前怎么跟你們交代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其實媽媽，我覺得梵梨說得沒錯！”當當對梵梨俏皮地眨眨眼，“梵梨，記得第一次見面時，你就告訴我，現(xiàn)在的海膽止痛藥里的大麻素全都被提去做沒意義的事了，那些家伙浪費精力做交尾產(chǎn)品，還不如直接去開海膽刺身餐廳，當時我就覺得，你是個有想法的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，你還真是什么都記得這么清楚。”梵梨表示自己完全沒聽懂。

    “當然了，我還記得你還跟我講，等以后出海解禁了，你想去岸上尋找四氫大麻酚，來和海膽的大麻素合成一種強效止痛藥。制作成本很低，是所有海族都能消費得起的家用藥。我就覺得……啊，對不起，媽媽，疼嗎？”她看了一眼皺眉的母親，小聲對梵梨說，“我就覺得，說不定有一天，又一個最厲害的魔藥師會誕生在下級海族里呢。”

    聽當當說得越多，梵梨越覺得長出了兩顆腦袋。她成績也好，學(xué)東西很快，但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，她沒有一點知識基礎(chǔ)。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，恐怕要惡補一陣子了。

    處理好傷口后，當當和母親匆匆道了別，拽著梵梨飛也似的沖入學(xué)校。

    這時，在眾多學(xué)生的側(cè)目下，有一個男生游過來，把書包搭在肩上，系著海草手鏈的手里還拿著一本課外書。他的外形像是比較兇險的種族，但黑發(fā)綠眼，笑容干凈：“學(xué)妹勇敢，剛才在校門口干得漂亮。”

    還沒得到梵梨等人的回應(yīng)，他已經(jīng)揮揮手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
    看著他的背影，當當張開嘴，半晌才慢慢說：“假如男朋友能長成他那樣，就算他沒娶過老婆、沒孩子，我也認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這個‘假如’‘就算’句式，我怎么聽怎么覺得不得勁兒。”

    梵梨露出了“地鐵老爺爺看手機”的表情，把當當給逗樂了：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，你今天露出的表情比我認識你到昨天加起來還多，我一直以為你只有棺材臉表情呢！真好，我更喜歡你這樣。”

    學(xué)校里有修剪整齊的海草坪和大片建筑。普通建筑都在三到七層的高度，外墻由金磚修建，吊著不知怎么點亮的銀光燈盞。除此之外，還有裝飾性的山墻和懸掛在窗外的藻類。

    最為華貴的建筑像一座古城堡，旁邊立著名人銅像；暗金色禮拜堂有彩繪玻璃，正上方有一道宛如來自天堂的光芒旋轉(zhuǎn)灑落，照得海里波紋潺潺，文明璀璨，頓時為這片建筑添加了幾分深遠高貴之氣。

    在沖刺過程中，校園里有很多打扮奇形怪狀的海族學(xué)生路過，也有各種社團成員向她們發(fā)傳單、吆喝：

    “兩位美女，要來加入陸地學(xué)俱樂部嗎？和我們一起研究神秘而殘酷的人類世界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落亞大學(xué)學(xué)生會在此，我們有最強的商業(yè)合作伙伴，一年一度的奧術(shù)競技比賽都是我們贊助的！”

    還有“海山地質(zhì)部”賽車部“摔跤部”“毒液俱樂部”等等，桌子上放著介紹卡片、貝殼制的徽章，學(xué)生路過時，感興趣的會去自取。

    然后，她們抵達新生報到處。隊列從教學(xué)樓里擠到樓外階梯上，比旅游旺季機場出租車候車隊還長。

    一個海洋族的女孩尾隨她們多時，總算敢怯生生地冒出來，指著某一處，輕聲說：“你們倆剛才……好厲害啊。”她身材瘦小，留著一頭淺黃色的長發(fā)，臀鰭長且大，絲綢般飄動，側(cè)面看像燕子的翅膀。

    “厲害在被一群捕獵族霸凌了嗎？”當當也看到了她們，沒好氣地又抹了一下油膩膩的臉頰。

    一路上和當當聊天，梵梨大致明白了，曾在蠻荒時代，捕獵族可以獵殺海洋族，這是烙印在他們基因和本能里的東西，所以哪怕現(xiàn)在法律已經(jīng)嚴禁他們這么做，他們還是會欺負海洋族，并給他們?nèi)∫恍┓N族歧視的蔑稱，如“魚餌”。因為二者實力、地位懸殊巨大，所以，市場上可供交易的奴隸里，98.7%都是海洋族。

    “何止是一群捕獵族……”燕翅尾少女小心翼翼地使用了隔音術(shù)，把她們?nèi)齻€人圈起來，但聲音還是小得跟蚊子唱歌似的，“我和那三個女孩都是落亞大學(xué)附中的，她們是我們學(xué)校的‘黑珊瑚女神幫’……”

    當當打斷她道：“等等，你說你是落大附中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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