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過了馬路,岑矜與teddy擁抱一下,互道一聲“新年快樂”,便分道而行。 女人拐過街角,走進一間精致的面包店,到柜臺詢問自己預訂的四寸蛋糕是否已準備妥當。 面包師說在裱花,還有一會,等弄好了叫她。 身畔都是顧客,摩肩接踵,岑矜只能走出門去透氣。 她仰頭看了眼天,撲面而來的全是雪花,似將白云揉碎、紛灑。 女人騰出一只手,懸置半空,任雪片融化在手心里。她雙眼亮晶晶的,看起來多了幾分少女的純憨,但很快,她又將手收回衣袋,恢復了原先那股子疏懶散漫。 干立少刻,岑矜取出手機看了眼。 微信聊天框里空空蕩蕩,按理來說,李霧他們校區應該也在下雪,怎么還沒見這小子過來分享。 而且,他這個新年不回家么? 岑矜起疑,撥了個電話過去。 對面接得不快不慢,背景音略微嘈雜,卻沒有如往常那般第一時間說話。 岑矜笑著“喂”了聲,問:“在哪呢。” 那邊沉默了幾秒,回道:“還在學校” “嗯?”岑矜微微皺起了眉頭:“今天有活動么?看你那邊還挺吵的,在大活?” 少年淡淡“嗯”了聲。 岑矜瞥向一旁路燈:“那今天回不來了是嗎?” 李霧還是“嗯”,停頓一下,他又說:“這個假期都回不去了。” 岑矜詫異:“生日也不回來過嗎?” “元旦還有事,沒時間。” 岑矜有些失落:“好吧,”這時店內有人高喚“岑小姐――”,女人忙回頭招了下手而后快速對那頭說:“那我先掛了。” 岑矜將那份本該屬于李霧的蛋糕拎回了家,放進冰箱里,轉而取出一瓶葡萄酒,坐在客廳里自斟自酌起來。 這個跨年對她而言落差偏大,可能因為前兩年都是跟李霧一起過的,中間還夾雜著少年的生日,有明確無誤的安排。今夕突地出了岔子,她反倒有些不適應了,不知該把自己安置到哪里。 她給春暢發了條消息,問她在哪。 春暢說上午就跟父母出發去星城了,隨后還傳來一張手抓疊滿厚厚奶油的奶茶圖。 岑矜白一眼,回了句“沒品”,關掉微信,開電視看起了晚會。 哪怕這個新年與李霧分隔兩地,零點前,岑矜還是給他發了條祝福短信。 少年也回了句:姐姐,新年快樂。 岑矜莞爾一下,告訴他:我給你買了臺筆記本電腦,本來準備當面給你的,不過你回不來就算了,明天快遞給你吧。 李霧回:不用了,拿了獎學金我自己買吧。 岑矜失笑:你大一還沒讀完呢,就這么確定自己能拿獎學金了啊?再說買都買了,你讓我再退掉嗎? 那邊不再回話,半晌才道:嗯。 他突然有些生疏,令岑矜稍感不適,擰了下眉問:怎么了,我怎么覺得你不怎么開心呢。 李霧說:沒有,就是在忙。岑矜心奇:忙什么,都十二點了。 李霧說:在外面放焰花。 李霧的確跟室友在操場上放焰火,但不是規格大的,能耀亮天際的那種,只是小而細的袖珍煙火棒。 他三位室友都是外地人,假期短小,所以都沒回去。 見男生面色陰灰,披著滿頭滿肩的雪回來,大家頗感意外。 李霧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,室友也未起疑,還熱忱地邀他一同出去夜游。 聚來南操跨年的學生極多,人頭攢動。小姐妹互挽著手,三倆成群,情侶們則牽手相擁。 雪厚如白毯,在夜間瑩瑩發亮。 有人興高采烈地踩得咯吱響,有人攥出雪球互砸、追跑;整個校園溢滿了青春自由的歡鬧。 李霧寢室的四位理科單身漢,純屬過來湊熱鬧。 徐爍是江南人,一臉新鮮,貓兒一般打滾,恨不得把自己活埋進雪地;鐘文軒司空見慣,還大喝著想踹上一腳:“這算啥啊,至于嗎――” 李霧望向幾盞上浮的孔明燈,在暮色里漸隱成微末的星,而后消逝不見。 他好像它們啊,滿載福愿,被人為放遠,可從此也留不下任何痕跡。 少年難過地垂了下眼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