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29歲的生日之夜,成為岑矜生命中一個看似無事發生卻不容忽略的存在。 哪怕之后幾天,她與李霧都在這件事上秘而不宣。但盥洗室里,栽進少年雙眼的那幾分鐘,于岑矜而言是失重的,浮泛的,好像溺進了溫水,一蕩一蕩漫頭而來――這種關乎情愛的悸動,每每回味,總能在她心頭激蕩出漣漪。 岑矜承認自己有幾分心動。 可這份心動的起始毫不純粹,她太久沒這樣近距離地接觸過異性了,缺乏電光火石,春雨潤物,不免有些干枯與曠蕪。 可也是因為這個夜晚,岑矜喪失了自信,她發覺自己根本無法把握好這個度。 擔心再出現這種易于走火的情形,岑矜決定盡量減少與李霧的單獨相處。 好在男生開始學車,大半天時間都不待在家里,她也能行走與自理,并一點點恢復了工作,不用再整天閑那胡思亂想。 李霧的反應與她一致,他不再動輒打擾她,如之前那般有事沒事就往她房里鉆。 岑矜猜是那個夜晚的拒絕挫傷了他,還有就是她這段時間有意無意的疏遠,李霧一直是個細膩的男孩,總能機敏地察覺到周邊環境變化,并作出最合適的反應。 兩人的狀態仿佛回到了中學時候的周末,會講話,但都極力避免著狎昵的眼神與觸碰。 潘多拉的魔盒才掀開了一條縫,他們的關系卻在一刻迭起后平歇了,或者說被人為地閉合了。 岑矜并非擅長曖昧的人,李霧也不是。 他們都是硬殼生物,有著極強的自我防御機制,只信賴足夠柔軟卻也危機四伏的交頸或坦腹。 突然的關系進階造成了反效果,是始料未及,但也在預計之中。 可無論如何,岑矜都是慚疚的,是她大話在先,也是她失措在先,她感到抱歉。 科三考試通過后,李霧臨近開學,他沒辦法再在岑矜面前刷存在感,焦慮到寢食難安。 去大學報到前夜,他有些坐不住了,就發了條微信給她,問得異常直白:你還讓我喜歡你嗎? 收到消息時,岑矜心口一窒,又涌出絲微疼惜:我們的一年之約還沒到。 看來他們還是忌諱又難忘那一晚的事:你生日那天我不是故意的。 岑矜盯著這幾個字看了很久,大方回道:你又沒做什么,我沒有為此生氣。 李霧說:可我覺得你不想理我了。 岑矜抱歉道: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恰當處理,對不起。 李霧問:你還把我當弟弟對嗎? 岑矜嘆氣:我答應過你的,不只把你當弟弟。 少年不是傻子,他在幾秒后就毫不留情地指出:但一有過界傾向你就縮回去了。 岑矜有所觸動,坦誠回:是,我是有些像蝸牛。 李霧問:只對我這樣,還是對所有男人都這樣? 岑矜沒有隱瞞:我也不知道。 畢竟她離婚后只跟李霧有過超出正常范疇的男女關系。 而李霧卻因這個回答略微激動:你還是覺得我年紀太小了對嗎? 岑矜想了會,大腦空白:或許吧。 聊天界面沉默許久。 少年挫敗極了:岑矜,不會有比你更傷人的人了,給我機會又一下子擺脫我,這個暑假的我就像個笑話。 突地被他直呼全名,岑矜心也跟著蜷緊:沒有你這個假期我可能就抑郁了。 李霧問:所以我只有這個假期對你有價值? 岑矜否認:不是這樣的。 他像是根本看不見她回復,又像是憋屈了一個世紀,在聊天框里一句接一句地發泄:我要開學了,我一點辦法都沒有,看不到你了,你也會被別人搶走。 少年突如其來的情緒如盛夏的兜頭暴雨,太炙烈也太窒息了,岑矜不知所措,只能嘗試安撫他:我不是什么可以被隨便搶來搶去的物品,你也不屬于我。你只是有些開學焦慮了,平靜一下好嗎? 李霧不再說話。 看著死寂的微信界面,岑矜坐立難安起來,她本想讓李霧自行平復,但她發現,這種自我按捺反而讓她更加焦灼,第五次看向李霧房間方向的墻面后,岑矜下了床,拄起一旁雙拐,慢慢悠悠走去了他房門口。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