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第十七次振翅-《狙擊蝴蝶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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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聊得熱火朝天的群里,一時沉寂下來。
幾秒后,同事們開始“wow”得起哄,女性居多。更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,跟著幫她艾特吳復。
岑矜難得舒心地笑起來,下一秒,手機里來了電話。
光用頭發絲兒都能猜出是誰,岑矜按下接聽。
她仿佛手執勝者徽章,好整以暇。
吳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:“想干什么。”
岑矜撇了下眼:“聯系不上怎么離婚?”
男人口氣居高臨下:“多大了,還這么幼稚。”
“是你幼稚吧,快三十歲人了,玩拉黑,是你這個歲數的男人該干出來的事么,”岑矜溢出蔑笑:“怎么,去辦手續還要提前預約你檔期?”
吳復也奇怪:“不是你先刪我微信我會屏蔽你?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是你的處事態度?這樣鬧到群里不難看嗎?”
“明顯是你更難看,”她毫不讓步:“反正我要離職了。”
女人的蠻橫讓吳復無話可說,只能轉移話題:“協議看過了?”
岑矜泠然道:“看或不看有什么區別,不過是份自私鬼的自白書。”
“你都不知道協議上寫了什么,就在這大呼小叫?”吳復似是被她逗笑:“急不可耐搬走,然后這么多天都躲著賴著不肯面對,這會考慮明白了?開始嚷嚷了?還理直氣壯給我說協議都沒看,我勸你先把協議看了,一個字一個字好好看清楚,不然這婚我也不敢離,按你間歇性發瘋的脾氣,沒準簽過字還要回頭反咬我一口。”
“也有你怕的事啊。”岑矜寡著張臉,心冷得像隆冬的湖。
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,他們一言不合就吵架,不管不顧地針鋒相對。
至親是夫妻,至疏也是夫妻,他們好像都懶得為對方考慮了,不再畏怕被這種反目情緒裹挾,甘當面貌全非的仇敵:“我不像你,吳復,我根本不在乎我能拿到多少東西,因為你缺的我都有,你不缺的我也有,我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圖,而你跟我在一起就未必了,看完協議讓你凈身出戶,你愿意嗎?”
岑矜完全不在意了,哪怕去碾碎一個男人的自尊。
電話那端寂靜幾秒,音色平緩了。好像烏云密布的天,終究激不下一滴雨:“感受到了嗎,你給人的壓迫,你的高人一等,絕不示弱。你總是臆測我,指摘我。那件事之后,你動不動認為我出軌,認為我因為孩子的事情對你有了偏見,可我到底為什么跟你在一起,又到底為什么要跟你分開,你還不清楚嗎?”
“可我又是為什么跟你在一起?當年頂著父母壓力拼盡全力也要跟你結婚,現在看來不是白費勁是什么,先提離婚的是你,難道我還要感謝你?”岑矜口腔變得干涸,她狠狠下壓著喉嚨:“你是出息了,可對我而言也什么都不是了。吳復,認清你自己,你一點也不無辜,不要把自己擺在受害者位置。”
岑矜停頓一下:“更何況,以前的我也這樣,我一直是我,那會你能忍受,現在就受不了了?不要為自己變心找那么多站不住腳的借口。”
“你以前真是這樣么,”吳復不作遲疑地反駁,好像早就忘光了妻子過去的模樣。但他并不激烈,相反格外平靜:“也許我們都變了,這段婚姻走不下去,我們雙方都有原因。”
岑矜狠咬著牙:“是的,煩請你——不要一直問責于我,堅持「一個巴掌拍不響」理論的人始終是你。”
男人聲音略顯疲倦,急求畫一個句點:“夠了。我不想再跟你繼續這種無意義的爭吵,這種相互責備從去年開始就沒停下來過。我待會會重新加你微信,你通過一下,我把協議的電子版傳給你,你仔細看一看,有不同意的地方就圈出來,我們再商量。岑矜,我沒你想的那么不堪,我只希望我們好聚好散。”
話音剛落,吳復掛了電話。
客廳瞬時死寂。
岑矜環住靠枕,好像抱住了一張盾牌,可以幫她抵御一些本不存在卻足以讓她渾身冰涼的無形襲擊。她眼眶慢慢漲潮,要委屈死了,憤懣死了,明明吳復是最先叛逃者,為什么到頭來反倒定罪給她,視她為屠滅愛情的劊子手。
岑矜用手腕拭去眼角濕潤,打開微信,同意了吳復的好友申請。
下一刻,離婚協議書的傳送提醒彈跳出來。
她點下接收,死抿著唇,一頁頁看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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