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浩瀚無垠的星空下,象牙白的建筑物與殘缺的雕塑橫立,滿是影影綽綽的凋零建筑。
五道琥珀質感的身影,凝于五根立柱上。
第一席,第二席,第七席,第八席,第十一席。
祂們的身形大多籠罩在漆黑之下,不露出形貌。
“(怎么只有五位,其余七位呢?)”聲音從第八席傳出,古怪而頓挫的信號碰撞聲,通過思維之網傳遞。
“(無機之神跑了,其余的在忙,沒有過來參會。)”第七席說。
“(宇宙冒險家,你怎么又跑過來了,我們這里沒有你的席位。)”第八席看向第二席——金發碧眼的一米八青年站在立柱上,藍瑩瑩的星海光芒化作祂的衣袍。
第二席總是不來參會,于是疊影總是占據第二席的位置,插入祂們的會議。明明是個局外人,卻比誰都愛湊熱鬧。
疊影哼哼了一聲,抱胸而立,理直氣壯道:“(我聽聞了一個宇宙超級大笑話——在我之后,又一個人被那個家伙坑了。這令我前仰后合、忍俊不禁,連忙不遠千里趕來嘲笑)。”
一聽到無機之神慘敗于蘇明安之手,還送了一個超級經驗大禮包。疊影哈哈大笑、渾身舒暢,心里頓覺平衡——這幫主辦方還敢一直嘲諷祂?輪到祂們自己上了,也還是被那個家伙狠狠反殺。實在令祂揚眉吐氣。
……不對,祂揚眉吐氣做什么。
算了,反正心情舒暢了許多。至少這證明祂的失敗并非偶然,實在是蘇明安這個人太邪門。
聽罷,第十一席淡淡道:“(五十步笑百步。)”
疊影被舊日之世辱罵千年,早已練就了臉皮極厚、波瀾不驚的水準,淡淡回道:“(換你也一樣。)”
第十一席道:“(我永不與他為敵。)”
疊影覺得這個第十一席挺裝,不知黑暗之下是一張什么樣的臉。
老板兔端坐第一席的位置,像面筋般扭了扭,笑嘻嘻地說:“(好的捏,應該不會有人來了。人家就開始了……關于第六席無機之神的處理。)”
這一刻,它肚子上的血紅天平閃爍。
“(無機之神忒瑟洛提斯。其二罪——私自違背文明賭約、私自逃離世界游戲。)”老板兔每報出一個罪名,血紅天平就會更亮一分。
紅光大放,落到了空缺的第六席上。
疊影收斂了笑容,其余席位也保持安靜。
一瞬間,老板兔鮮紅的眼眸變為了無機質的玻璃狀。它的聲音也陡然變得機械冰冷,像是規則本身:
“(——根據世界游戲規則,處以其‘革除世界游戲主辦方席位’與‘死亡’的罪罰。)”
疊影瞇起眼睛。
主辦方們的生命與實力早已與世界游戲捆綁,要想離開世界游戲,就必須拋下實力離開,而實力大減在宇宙中幾乎意味著死亡,所以祂們無法逃離。
千萬年來,有些主辦方一直在尋找無代價逃離的辦法,但顯然,無機之神沒有找到,祂為了逃避其余主辦方的分食,只能拋下一切逃離。
血紅色的天平落下,第六席的位置消失了,那根象牙白的立柱,隨著風塵之聲緩緩沉降,消失不見。
風吹起森白色的文明遺骸,高臺上只剩下十一根立柱。
“(有時候我挺羨慕你,疊影,雖然你過得很落魄很心酸,只能靠燃燒自己支撐小世界的運轉……但至少你是自由的)。”第七席望著這一幕,忽然說。
疊影:“(???)”
“(無機之神就這么拋下實力跑了,在危險的宇宙中,祂的結局已經注定。祂如果不跑,也許祂不一定會被審判至死。)”第八席說:“(也許,祂也是苦于束縛太久,寧愿冒生命風險,也要逃離這里。)”
“(祂太心急了。世界游戲的運作已經出現了問題,也許不久后……)”第十一席的聲音隱于黑暗中。
也許不久后,祂們都將自由。但也許不久后,祂們會隨著世界游戲一起崩毀。
連祂們自己也不知道——祂們與世界游戲的血肉相連,到底有多深?當血肉分離的那一刻,祂們迎接的到底是自由還是死亡?
這個問題,也許只有老板兔知道答案。一直以來,都是老板兔作為世界游戲與祂們的中間人,向祂們傳遞世界游戲的規則。老板兔是最開始的第一位主辦方,其余十一席都是陸續被世界游戲吸收進來的,老板兔對世界游戲的理解,比任何人都要深。
審判完畢后,老板兔很快恢復了賤兮兮的表情:“(好啦,那我們進入今天的正題吧……)”
猩紅的眼眸瞇起,老板兔舌頭卷動,猶如呢喃:
“(……關于親親的第一玩家)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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