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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鵲最終被一位藍發少女所救。
她名喚娜迦莎,來自大海,心懷正義,最見不得欺凌之事。
將司鵲帶到安全的地方,娜迦莎憐憫地望著司鵲的眼睛:“陌生人,他們為何欺辱你?你告訴我,我為你伸張正義。”
司鵲搖了搖頭:“他們沒有欺辱我,只是在復仇。正義也不在我這邊,而在他們手中?!?
娜迦莎一邊為他止血,一邊安撫道:“你不必害怕,跟我說實話就好,現在已經沒人能威脅你了。你告訴我,他們為何欺辱你?”
“他們并未欺辱我,是我先書寫了罪孽。”司鵲依舊不改說辭,沒有為自己反駁一句。
娜迦莎仍以為司鵲在說謊,司鵲看上去不像壞人,肯定是被脅迫了,才不肯為自己辯解。
但很快,她發現自己錯了。
她救下的人……真的是一個惡人。
因為司鵲在這一刻,突然抬起頭,對她露出笑容。
盡管他雙眼破碎,鮮血流淌在臉頰,看上去分外恐怖,這笑意卻突兀撞進了娜塔莎的心中。
“你真是個好人?!彼均o笑著說:“愿意成為我的共犯嗎?我許下諾言,會給予你一切?!?
娜迦莎下意識想拒絕:“我只是路過……”
司鵲小聲說:“你不愿意嗎?沒關系,我不會強求,但我現在孤苦無依,什么也看不見,也動不了。你可否陪我幾天?我會給你報酬的?!?
娜迦莎想了想,確實不能放任這個重傷的孩子不管,就點了點頭。
下一個畫面,是在處刑場上,司鵲坐在高臺,眼睛依舊沒治好,戴著深紅色的遮眼面具,面具垂下的一顆顆水晶猶如血淚。
下方,無數人嘶吼著司鵲的名字,用極其惡劣之詞詛咒他。而高臺上的他只是歪著頭,眼下的水晶碰撞著,清脆作響。
他的四肢空蕩蕩的,寬大的殷紅衣袍罩在他身上,兩邊衣袖和褲腿在風中飄動,只有軀干存在。
任誰見了他這個樣子,都會覺得這是個廢人,可他現在偏偏坐在權力的高臺上,漫不經心地垂著眼瞼,聆聽著這些瀕死之人的喝罵。
娜迦莎站在他身后,神情已和初見時完全不同,不知道司鵲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。她安靜地推著司鵲的輪椅,當他想吃甜點,她就喂給他,當他想喝茶,她就捧到他嘴邊。
“——司鵲·奧利維斯!你辜負了你養父的期待,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!你不得好死??!”人們尖叫起來。
“——你的良心不會痛嗎?沒了手,沒了腳,沒了眼睛,你居然還能繼續書寫悲劇!早知道就該把你的舌頭也拔掉!??!”
“——世界樹到底看上你什么了,竟然會青睞你這樣的人渣?。 ?
司鵲吃完了一顆布丁,側頭看了一眼娜迦莎。
娜迦莎拿出手帕,幫他擦干凈嘴邊的水痕。
司鵲挑了挑眉,打了個哈欠:
“……今天的風好大,我都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。”
他戴著遮眼面具,娜迦莎看不到他的眼里到底真的是散漫,還是暗含悲傷。
“小心著涼?!蹦儒壬瘜㈤L衫披到司鵲身上:“處理完這批反抗世界樹的人,就回去休息,我給你泡一杯四十度的紅茶,放一瓣玫瑰?!?
臺下的罵聲接連不斷,怨毒的視線聚焦在司鵲身上。
而司鵲吃著鮮紅色的草莓布丁,視線空落落地懸著。
一顆,一顆,又一顆。他吞咽著,布丁口感甜美而軟糯。
鮮紅色的頭顱,也有節奏般地,滾落在處刑臺。
一顆,一顆,又一顆。斷裂的頭顱彼此碰撞,發絲粘著血跡。
人們的罵聲越來越小,尸體越來越多,血流成了海洋。鮮紅色的布丁在司鵲口中咬碎,鮮血一般的汁水順著他的下巴流下,滾落到衣領。
他想擦,才意識到自己沒有雙手,汁水就這樣一直滾落,仿佛人們的鮮血流淌在了他的身上,從脖頸,滑落到他的心臟位置,又隨之蔓開,在他心口的布料染開一道緋紅。
汁水經過的地方傳來一陣陣鈍痛,他之前被打裂的內臟仍有暗傷。
娜迦莎這才注意到這抹汁水,連忙拿出布帕擦拭:“抱歉,這里臟了,是我沒注意到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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