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滅狼(五)-《酌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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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古來道相思,碧草紅豆塞上詩,而今塞上草如織。

    沈樓看著滿目青青草,緩緩嘆了口氣。原本打算修復了神魂就勸父親退位的,如今父親要管教他,怕是一時半刻不會交出權柄。許多事都要重新安排,得跟信信商量一下……

    “哥,你到底怎么惹到爹了?”沈楹楹用桑弧弓戳兄長的脊梁骨。出門之前沈歧睿說過年之前都不許沈樓回家,也不知哪里來的那么大氣性。

    “大人的事,小孩子莫問。”沈樓敷衍了一句,不打算跟妹妹多言。

    “我比林信還大半歲呢!你怎么什么事都跟他說啊?”沈楹楹不樂意了,策馬攔住兄長的去路。

    正鬧著,天邊忽然劃過一道劍光,一名墨綠錦袍的修士御劍呼嘯而來,充沛的靈力帶起罡風,削斷了一層草尖。剛落地,立時被親衛兵圍住,“來著何人?”

    “割鹿侯座下淵阿刃三,求見世子。”綠衣修士收劍,很是規矩地報上姓名,衣擺滾邊的孔雀翎在塞上初陽的照耀下顯出斑斕的光暈。

    沈樓聽到淵阿,立時翻身下馬,示意刃三過來,“何事?”京中人多事雜,雖然知道林信對付那些人游刃有余,但還是禁不住擔心,怕出什么岔子。

    “侯爺令屬下帶一封書信過來,請世子親啟。”刃三拿出火漆封的信,恭敬地遞給沈樓。

    信中有兩張紙,的確是林信的字跡。

    【春闈將至,墉都驚現細作,捕至新設衙門割鹿司查辦。嚴刑審問,得圖紙一幅,極為要緊,著淵阿即送予世子參詳。事關國祚,望君務必牢記,學以致用。】

    儼乎其然的語句,令沈樓蹙起了眉頭。莫不是問出了骨灰的埋藏之地,亦或是搜到了北漠的地形圖?立時翻到了第二張查看。

    雪白的宣紙上,用細細的狼毫筆,勾勒出一幅極為精致的圖畫。沈樓看了一眼,便立時合上,避開了好奇湊過來的沈秋庭,“你且繼續巡視,遇見蠻人格殺勿論,我去去就來。”

    說著,翻身上馬,帶著刃三回營,言說要給侯爺回信。

    回到帳子里,沈樓重新將圖紙拿出,用看軍機要件的神色,看著紙上那兩個糾纏在一起的男人。

    也不知林信在哪里描來的龍陽圖,兩名明顯都是男子的人,用一種極為奇異的姿勢身體相連。較為高大的男人將纖細一些的少年壓在墻壁上,少年的腿盤在男人的腰間,男人則捧著少年的臀肉。

    少年沒有正臉,那男人卻是畫得很清晰,正是沈樓的面孔。虞淵和旸谷劍被扔在一邊,旸谷沒了劍鞘,孤零零地立著,虞淵則插在了旸谷的劍鞘中。

    一陣口感舌燥,沈樓將這幅畫珍而重之地折好,端起杯盞灌了一大口冷茶,“侯爺可還有別的話?”

    刃三也不知道信上寫的是什么,見沈世子神色嚴肅,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:“沒有了。”

    沈樓微微頷首,提筆寫了一句回信。

    【孤已銘記在心,待來日得遇侯爺,定重重謝過。】

    “重重”二字寫得力透紙背。

    信中說的也不盡然都是假話,林信確實設了個割鹿司,專管歲貢之事。這幾日忙得腳不著地,還惦記著調戲沈樓。

    林信接過刃三帶回來的書信,立時拆開來,反復看了三遍,禁不住露出個癡癡的笑來。

    坐在一邊畫陣的朱星離瞧見了,忍不住拿瓜子砸他,“沒出息。”

    正說著,另一名派出去的淵阿刃五也回來了。林信拿掉頭上的瓜子,放進嘴里磕開,“東西收下了嗎?”

    刃五撓頭:“國公爺臉色很差,不肯收,屬下就給放到院子里了。”

    林信不置可否地挑挑眉。他給沈歧睿一個臺階下,這人倒是擰起來了。

    “還有一事,”刃五猶豫了一下,低聲道,“北漠的斬狼將軍溫石蘭,去了浣星海,要跟玄國公比劍。國公爺已經答應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說什么?”林信蹭的一下站了起來,“溫石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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