滅狼(三)-《酌鹿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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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歧睿,你說怎么辦吧。”朱星離握住腰間的春痕劍,下垂的眼角難得沒了笑意。
玄國公氣急,把自家兒子狠狠訓斥一頓,讓他明日就去北漠打仗,不許再糾纏林信。
“不行!”林信立時不干了,“他占了我的身子,得娶我過門!”
“就是,說得輕巧,睡了就白睡了?你們沈家得負責!”朱星離跟著附和,說完忽覺不對,抬手給了林信后腦勺一巴掌,“臭小子,你一個大男人,還能跟他成親啊?”
“娶。”沈樓看著沖他擠眉弄眼的林信,微微一笑。
不管自家爹怎么發火,沈樓依舊泰然處之,親自照顧林信,給他清洗上藥,哄他入睡。而后,才請父親到正廳,深談一番。
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故,門風清正的沈家主一時有些難以接受。待沈樓補了最后一個魂,就把他遠遠打發到戰場上去,不許回來。朱星離則拽著自家一步三回頭的沒出息徒弟,回了京城。
“你真打算跟沈家那小子過一輩子?”朱星離拽著林信的耳朵晃晃,想聽聽他腦子里裝的是不是水。
“嗯。”林信低頭把玩星湖石小鹿,眉頭微蹙。剛睡過就分開,有一種新婚第二天夫婿就被征了兵役的愁怨。若不是沈樓說,要去北漠幫他找爹娘的骨灰,他怕是要跟沈歧睿當場翻臉。
自家徒弟自己了解,他若是不愿意,十個沈樓也奈何不了他。朱星離頭疼地揉揉額角,世人都說他朱亦蕭離經叛道,沒料想教出的徒弟青出于藍,非但要造反篡位,如今還要跟男人成親。
“你師伯要是知道,肯定要打死我了。”朱星離很是惆悵。
正說著,兩人已經入了宮門。迎面走來幾名文官,瞧見兩人立時躬身行禮。
“侯爺,多時不見。”依舊是一身布藝的羅侍君,跟在文官群里,顯然是被元朔帝準許跟著上朝了。還未過春闈,便上朝議政,這位望亭侯的凡人屬臣,也算是大庸的頭一份了。
那些文官都知他受寵,不敢得罪。
林信不欲與他多言,徑直走過去,忽聽得羅侍君驚呼一聲,“先生!”
這話顯然不是對著林信說的,而是朱星離。羅侍君很是激動,扯住朱星離的絳紅衣袖,“先生,不知您還記不記得我,七年前在洛川,你給我算過命的。”
朱星離算過命的人多了去了,如何會記得這號人物。
“蓬萊有路,一朝錯恨。”羅侍君一字一頓地念出了這句批語。
他家境尚可,做點生意,在當地也算富戶。幼時曾有仙者說他有靈脈,后來又說摸錯了,讓他一直懷疑是后娘搗的鬼。偶遇朱星離,一句點醒他,雖說放下了對后娘的怨恨,但對于自己沒能登入仙途一直耿耿于懷,發誓要出人頭地。
“原來是你。”林信仔細看了羅侍君一眼,當年那個錦衣華服的青年,如今完全換了副模樣,變得汲汲營營,不擇手段。
本以為這場“他鄉遇故知”的戲唱了便罷,沒料想第二天羅侍君就找上門來,要朱星離給他做舉薦。
“太師,咱們也算有緣。皇上已經許諾給我官位,只消過了春闈便可,我想請您做我的保舉人。”羅侍君得到皇帝的認可,整個人都有了底氣,言語間也學會了墉都的腔調,好似把這個機會給朱星離乃是賞賜一般。
“哎,屎可以亂吃,親不能亂認,咱倆可沒什么緣分。”朱星離連連擺手,很是認真地說。
沒料想朱星離拒絕得如此干脆,羅侍君臉漲得通紅,胡亂說了兩句便甩袖走人。
“嘖,看來是望亭侯不要他了。”林信倚在廊下,看著羅侍君略顯佝僂的背影,無論如何都跟洛川小城里那肆意的青年才俊聯系到一起。人在矮檐下久了,就會折了脊骨。
“還不是因為你,先去了望亭侯家,讓他丟了主子。”封重穿著銹五爪銀龍的親王常服,緩步走來,在林信開口罵他之前,塞了一盒點心過去。“剛出爐的,嘗嘗。”
林信撇嘴,“聽說你差事辦的不錯,皇上賞你了?”
“哎,別提了。”封重苦惱地抓頭。
開春北邊冰河決堤,幾個郡糟了洪水,朝廷須得去賑災。冰河開化,天寒地凍,這可是個苦差事。養尊處優的京官們互相推來推去,最后自然就落到了老好人英王的頭上。封重學得雜,懂水利,懂農耕,還懂點醫術。指揮著修士們固堤修壩,趕在春耕之前排走了洪水,安頓了百姓。
這差事辦得實在漂亮,元朔帝龍顏大悅,當朝夸贊了英王,并把春闈之事也一并交給他來操持。
這下可是捅了太子的眼窩子,近來沒少找他麻煩。
春闈有多重要,不消細說。朝中已經有了風言風語,言說皇帝如此重用英王,是要改立太子。畢竟英王跟權傾朝野的割鹿侯如此親近,若是太子登基,恐怕降不住割鹿侯。
“嘩啦啦!”太子將面前的矮幾推翻,上好的天青瓷茶具碎了滿地,“重修鹿棲臺?父皇是把割鹿侯當親兒子養了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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