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帕-《恣睢之臣》
第(1/3)頁
辛弈堅持無礙,賀安常也不會一直擦拭,只將帕子給了他。辛弈對他又笑了笑,倒讓賀安常一愣。
章太炎的話頭由此止住,也不便再提,只能轉過,道:“這茶水滾燙,傷著世子可該如何是好。待會兒去時,如許將太醫院劉院判給的傷藥給世子備上一份?!?
賀安常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。倒是辛弈很是歉疚的模樣,章太炎慈笑道:“是世子燙著了,還歉疚什么,倒要讓老夫掛念非常了。老夫今日見世子,不過是想再睹一番北陽燕王的風采,如今見著了,心也跟著放下了。世子眼下可是在平定王府中客???”
辛弈點頭,微微靦腆的少年像是初入京中不知方向。
章太炎寬厚道:“如此怎好,世子將來是金冊金寶,歲祿萬石的親王之尊。平定王如今才加封為二字郡王,這尊卑不合,怎能委屈世子。況且平定王年輕氣盛,在朝中即是說一不二的果斷性子,在府中又能如何照拂世子?世子若真當老夫是故舊茶友,不如去/秦/王/府上暫住幾日。圣上心里惦念著世子辛苦,自然會早早置府。世子以為如何?”
辛弈似乎有些動搖,卻還是搖搖頭,手指在桌上寫道:平定王待我有救命之恩。
章太炎也搖搖頭,道:“誅殺平王乃是圣上的諭旨,平定王不過遵旨而行,算不得出于本意。世子若當真感激銘記,也應記著圣上。”辛弈頷首,章太炎方繼續道:“且如今京中朝堂復雜,貿然與朝臣密往,恐怕也不是圣上所喜歡。平定王此人實在深不可測,絕非一朝一夕便能交心而論之人。老夫勸世子一句,不論如何,還請世子莫要誤了北陽三津的兵馬期望?!?
恐怕這最后一句,才是今日相見的重點。辛弈到此終于明白章太炎為何要約他在此,他是向自己說,左/派清流絲毫不窺探北陽兵權,但這兵權甚至能給秦王,也絕不能讓柏九染指。
辛弈垂頭沉思,似被打動。
章太炎也不緊逼,只端茶品味。此時正好那聽說書先生驚堂木一拍,正聲道:“想那汪藏不過品外寒門出身,一身街頭流氓痞氣,斷子絕孫入了深宮,將自己十八般口才盡數用來,哄的那庸君如蜜里酣夢,辨不清黑白!容他區區閹人朝堂上坐,逼的滿朝忠貞不得安寧!實在可嘆可嘆!令人恨之入骨!”
辛弈終于抬了頭,目光像終難抉擇后的安定。章太炎從袖中摸出一把銅錢碼在桌上,對辛弈笑道:“世子好氣魄?!?
這一會到此已經結束,三人聽那說書先生說那汪藏說得唾沫橫飛,辛弈面上聽的入神,實際心思已神游天外。
柏九出身連寒門都稱不上,如今雖然人人自危鮮有提及,但每次朝堂糾紛,左/派便喜拿此來頻頻羞辱,最后少不得要清高自傲的連表一番家勢門第。柏九最初入錦衣衛,后能步步青云,的確是因任錦衣衛指揮使時甚得圣上親信。
可這又如何?
朝中人人都是自憑本事才能穩如泰山,出身高門的能,那出身微卑的柏九又為何不能?皇帝他從來不愁掌中尖刀,他磨一把用盡后再折斷,可這天下從來不缺甘做他尖刀的人。章太炎心心念念的是忠君之事,可辛弈,偏偏不好這口。
末了歸去時,賀安常送辛弈下樓。辛弈將上車時,賀安常給了他一瓷瓶密封的傷藥。辛弈笑著接過,卻聽賀安常冷清道:“柏九為人毒辣,不是好人?!?
辛弈的手指一頓,不知所謂地看著他。賀安常盯著他眼睛,道:“世子年輕,切莫被他皮囊所蒙騙?!闭f罷退后幾步,正聲道:“再會?!鞭D身離去。
不知柏九如何招惹過這樣耿直的人啊……辛弈上了車,回府去。
途中便開始下雨,馬車行至府前時正遇了歸來的柏九,他今日騎了赤業,遠遠見馬車轉來,便停在府前等到跟前。辛弈聽車夫問好,才掀了車簾,果見馬背上正淋雨的柏九。
“大人車上來?!毙赁奶筋^喚他,柏九便下了馬上車。
明明這馬車內部寬余,可辛弈卻覺得自柏九一上車,他染了濕氣的清涼味道便占據整個車廂,讓人想忽略都難。辛弈往邊移了移,給柏九空出位。柏九發有些濕,看樣子是一口氣策馬回來的。他抬手松了豎領的扣,露出里邊的白內襯,動作流暢,卻讓辛弈硬生生地看出禁欲感。辛弈目光微閃,耳尖已經紅了。
“去了何處?”柏九身上還帶著濕氣,辛弈順手將一直攥在手里的棉帕遞過去。柏九忽然扣住他手腕,拉到眼前,看見手背上燙傷紅跡。眸冷了幾分,車中氣氛一沉,辛弈下意識道:“今日的茶滑手,不慎燙著了,并無大礙?!?
第(1/3)頁
主站蜘蛛池模板:
天台县|
信阳市|
靖安县|
温宿县|
玛沁县|
五寨县|
库尔勒市|
泽库县|
安阳县|
陆河县|
贺州市|
通山县|
牡丹江市|
碌曲县|
盐津县|
富民县|
任丘市|
周至县|
洛扎县|
东平县|
尚志市|
天水市|
望江县|
玛纳斯县|
乌拉特中旗|
兴和县|
封丘县|
织金县|
柯坪县|
龙胜|
定襄县|
东方市|
松潘县|
海原县|
朝阳县|
阿鲁科尔沁旗|
枣庄市|
鱼台县|
连平县|
建瓯市|
南城县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