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第七十一章]-《君有疾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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雍和九年,深秋,歷經數月,淮南叛亂一案終于告結,經查證共有三十余人遇害,拘捕涉案大小官員近百人,消息傳回長安,朝野震動,天下俱驚。
這些官吏皆是淮南王伏誅后朝廷派遣委任去的,如今卻犯下滔天大罪,自然不能輕饒,而西陵王也默許了朝廷對此的處置權,并不干預。主犯韓仲文已死,無從追究,于是下令就地斬首重犯數十人,以示震懾,余下眾人押送入京,再審定奪。待一切安排妥當,御史大夫與太尉先行啟程,返回京城。
車隊雖長,他們行程卻極快,穿山過野,行路渡河,不日即可抵達長安。
夜里停宿在驛站,隨從回報行程后恭敬告退,蘇世譽轉身回到房中,忽然意味深長地開口:“這兩日似乎總有人在這個時辰來稟報事務。”
“是嗎?沒注意。”楚明允坐在桌旁,漫不經心地翻著書。
蘇世譽看向桌上空了的藥碗,“你的藥呢?”
“喝完了啊。”
“又倒在哪里了?”
楚明允將書掀過一頁,頭也不抬,恍若未聞。
蘇世譽輕嘆了口氣,拿過藥壺又倒出一碗,剛擱在桌上,一陣厲風乍起,藥碗隨之橫飛出去,又穩穩落在窗臺上,竟一滴未灑。蘇世譽猝不及防,隨即整個人讓攬了過去,天旋地轉間就被壓在了桌案上,仰面正對上楚明允眼帶笑意,居高臨下地瞧著他。
“……”蘇世譽無奈道,“你的傷都已經好了?”
楚明允一手撐在蘇世譽頭邊,另一只手則拉過他的手按上了自己腰際,笑意曖昧,“好沒好全我還不確定,不如你來試試?”
跟楚明允待了這么久,蘇世譽的理解能力是與日俱增。然而聽得懂不代表能應付得來,他只得有些不自在地側開了頭,楚明允卻捏住蘇世譽下巴,讓他看著自己,忽然正經道:“我怎么覺得你這幾天有心事,還在想是誰唆使的韓仲文?”
蘇世譽注意力被轉移過去,不禁微皺了眉道:“我曾想過西陵王,但細想下來又覺得不是,可也想不出還有什么可疑的人。”
楚明允俯身吻上他的肩頸,“怎么說?”
“淮南這場局其實布得并不算非常高明,隱瞞遠在京城的我們綽綽有余,面對壽春城軍時韓仲文就顯得有些勉強了,那他怎么會騙得過西陵王?而依他們迎接你我那天的情形來看,世子和韓仲文還是較為熟悉的,既然如此,他一手遮天般的所作所為,掌管淮南事務的世子又怎么會絲毫不知?”就著這么一個曖昧至極的姿勢,蘇世譽沉吟思索了起來,“可也不該是西陵王,他沒有這樣做的理由。淮南已經是他封地,動亂生變對他并無益處,反倒損折更多。況且那晚的宴席上世子沒有出現,后來我與西陵王的那封通信你也看到了,他說世子前一陣因為些事負氣出走了,他自己沒有怎么打理過淮南,對于韓仲文也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……”
他尾音忽然一顫,正是楚明允張口輕咬在他肩頭,吮吻廝磨,蘇世譽不覺攥緊他的衣袖,卻竭力定了定神,有條理地續道:“……再者正如你曾對韓夫人所說的,單憑韓仲文是無法調動叛黨的,那對方必然是與淮南王有所牽扯,才能讓叛黨為他所驅使,可我還想不出是誰。”
細碎的吻沿著脖頸而上,楚明允低笑了聲,溫熱吐息盡落在他頸側,“何必想這么多,你在這邊滿腹心事,他那邊也未必能坐得住,畢竟這案子越大,就越容易藏不好。”
“也是。”蘇世譽嘆道,“沒有確切的證據,不能只憑臆斷推測來下定論。”
楚明允親了親蘇世譽的下巴,頓了一瞬,在這毫厘之距以目光細細游走過他的面容,復又吻下去,唇舌相觸,蘇世譽低喘了聲,卻將他推開一些。
蘇世譽看著楚明允,“你果然把藥倒了。”
楚明允:“……”
楚明允現在總算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了。自從那晚落了一身傷后,蘇世譽就不肯再跟他同床共枕了,怕自己在睡夢中會碰到楚明允的傷口。他沒皮沒臉地撒嬌耍流氓用了個遍,才換得蘇世譽勉強點了個頭,結果那晚蘇世譽硬是守了他一夜都沒閉眼,至此楚明允也不得不同意分開睡了。于是一連多日,他就只能簡單地親親抱抱過把癮,心情復雜而略帶憂傷。
“傷還是要徹底養好才行,免得以后舊傷積郁,侵損根基。”蘇世譽認真道。
“……行。”楚明允認命地長嘆了口氣,松開蘇世譽,取下了那碗藥湯,死皺著眉一飲而盡。他轉頭看向望著自己蘇世譽,忍不住笑了,“世譽,你怎么還是這個表情,也不給我笑一個?”
蘇世譽一時沒有答話,楚明允便已走上前來,伸手捧住蘇世譽的臉,笑瞇瞇地盯著他,然后突然捏著他的臉揉了揉,將他的唇扯出一個僵硬的弧度,很是滿意道:“來,笑一個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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