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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夏加爾還沒來得及應(yīng)下，就聽見自己的上官杜尚罵了句粗口：“一個專建軍工廠的小行星竟然都舍得放這么好的防御系統(tǒng)，反叛軍是錢沒處花了？”

    夏加爾頗為贊同：“就是，勤儉節(jié)約是美德！”說完又立刻反應(yīng)過來，現(xiàn)在不是一致唾棄反叛軍的時候，轉(zhuǎn)向視頻對話框，中氣十足地應(yīng)下，“保證完成任務(wù)！”

    等夏加爾離開通訊頻道，去換微型艦，杜尚不由叨叨：“指揮，你怎么一眼就把他抓出來了，夏加爾才入伍半年。”

    陸封寒：“半年又怎么樣，我看他都靠攢軍功成上尉了，摧毀個防御系統(tǒng)基站，他沒問題。”

    杜尚小聲嘀咕：“年紀(jì)小又聰明，我想多訓(xùn)練訓(xùn)練他，再把他往外派的。”

    陸封寒聽出來，這是惜才了。

    “他是士兵，不是上崗都要花幾個月熟悉手上工作的辦公室新人。刀不磨不銳，不銳怎么見血。”

    幾句話的功夫，夏加爾重新接入了通訊頻道：“報告指揮，已換入微型艦！請指揮放心，保證完成任務(wù)！”

    陸封寒問了句：“怕死嗎？”

    夏加爾利索回答：“不怕！怕死就不會進(jìn)遠(yuǎn)征軍了！”

    陸封寒記得，在成立日那天的懸浮車上，他也同樣問過夏加爾類似的問題，當(dāng)時夏加爾的回答是——“聯(lián)盟都成這樣了，好像總得有些人去做點什么才行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去吧。”

    夏加爾熱血上頭，右手握著操縱桿，左手利落地朝陸封寒行了一個聯(lián)盟軍禮：“謝謝指揮給我這個鍛煉機(jī)會！”

    杜尚捂臉——也不知道該高興這么有覺悟，還是該發(fā)愁這么沒心眼。

    不過他也認(rèn)同陸封寒說的話，玉不琢不成器，更別提是在生死一念的戰(zhàn)場上。

    他現(xiàn)在所謂的保護(hù)，說不定就成了日后奪命的長刀。

    而梅捷琳明顯是上頭了，雙眼錚亮，在通訊頻道里問陸封寒：“指揮，你留守后方無不無聊？下次一起出戰(zhàn)，打個酣暢淋漓！”

    陸封寒略走了神，幾個呼吸后才“嗯”了一聲：“這場我先守著，下場輪換。”

    祈言突然出聲：“你不開心？”

    陸封寒抬眼看過去：“怎么判斷的？”

    祈言指指自己的嘴角：“你不開心的時候，這里的角度會有變化，我能看出來。”

    陸封寒沒否認(rèn)。

    見戰(zhàn)局朝著預(yù)設(shè)的方向在走，便閉了通訊頻道的聲音。

    “其實也沒什么。去年差不多這個時間，我?guī)У娜巳姼矝]，厄洛斯號被炸成了灰，空余旗幟和番號。”陸封寒這句話的語氣很平。

    祈言知道陸封寒說的是大潰敗的事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知道，戰(zhàn)場上的意外防不勝防，更別說是因叛徒泄露機(jī)密才遭遇的伏擊。

    這不是陸封寒的錯。

    從來沒有人怪過陸封寒。

    但很明顯，這是陸封寒心里的一個結(jié)。

    祈言判斷，陸封寒現(xiàn)在的情緒，應(yīng)該是“自責(zé)”，但他無法共情，也不知道應(yīng)該如何安慰。

    難得的，他由此產(chǎn)生了一種想要恢復(fù)情緒感知的急切——

    他想理解陸封寒的情緒，想知道應(yīng)該怎么去安慰。

    遲疑片刻，祈言從沙發(fā)上起身，走到陸封寒面前，斟酌道：“我其實不知道怎么做才好。”

    說完，他伸手想抱抱陸封寒，但角度有點不對，想了想，干脆屈著腿，跪在陸封寒腿間的椅面上，俯身，將下巴枕在了陸封寒肩上。

    “將軍，你不要難過。”

    陸封寒一動不敢動。

    臉側(cè)能感覺到祈言柔軟的發(fā)尖掃過，癢得驚人。

    他在盡全力哄他。

    陸封寒想，自始至終，祈言從未改變過。

    左手扣在祈言細(xì)瘦的后腰上，想起什么，陸封寒再看升起的虛擬屏上，視頻對話框里，梅捷琳維因一個個的張大了嘴，滿臉震驚。

    目露警告，陸封寒毫不猶豫地關(guān)上了攝像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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