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頁 沒想到余年話剛說完,屏幕再次暗下來——謝游又砸了九百九十九顆鉆石。 看著炸了一樣的彈幕,余年別開臉,笑了出來。他拿過自己的手機,手速很快地給謝游發了信息過去,“大概,我明天要上頭條了。” 謝游沒回。 余年輕笑——這是心虛了? 一直到余年拍完芙納詩的海報,手機都沒有動靜。想了想,余年又發了一條“海報拍完了,收工”信息給謝游。 這一次,謝游秒回,“好好休息。” 余年看完內容,握著手機笑出聲來。 跟工作人員一起吃過晚飯,再次確定不用再補拍,余年才乘車回了家。沒過多久,榮岳也到了。 “榮叔叔,好久不見了。” 把人迎進門,余年又找出青瓷茶具替榮岳沏了一壺茶,雙手遞給榮岳。 余年笑道,“您最近還好嗎?” “還不錯,就是天氣冷的厲害,咳嗽又犯了,不過比去年好些,說不定明年就不咳了。”榮岳接下熱茶喝了一口,含笑打量余年,“不錯不錯,氣色好,好像又長帥了!” 他說起正事,“《醉馬游春圖》拍回來了?” 余年點頭,“嗯,拍回來了。” “我才聽甘州館長說起,這次不容易啊,競價都競了好幾輪,價格上漂了不少。” “對,比我預估的高了些。但就這幅畫本身的價值來說,這個價錢沒什么問題。”余年坐姿規整,坦然笑道,“所以我錢不夠,還另借了一大筆錢。估摸著得轉幾件東西出去,才能填了這窟窿。” 榮岳大致能推出余年說的這“一大筆錢”是多少。想到這幾年,他輕嘆,“《江山連雨圖》,《仕女圖》,山水紋魚尾瓶,幽鳥鳴枝玉樽,云浮松鶴瓶,再加上這一次的《醉馬游春圖》,九件已經帶回來六件了,真的太難為你了。” 余年笑著搖頭,“沒什么難為不難為的,反倒是因為有這個目標,會讓我更努力,變得更厲害一點。” 茶水煙氣裊裊,余年眉眼澄澈,“其實外公在臨走前,曾叮囑過,他不希望他的心愿成為我的桎梏,人生不長,我應該隨心過日子,自由自在,外婆也說過類似的話。” 余年歪歪頭,“但,怎么說呢,我從小的所見、所聞、所學告訴我,我必須要這么做。” 他笑道,“大概就和榮叔叔你一樣,進了這個坑,就爬不起來了。” 榮岳瞪眼,“還打趣起你榮叔叔來了?”他又轉為笑貌,“確實,這些年,我一邊鑒定、買賣古董謀生,一邊千方百計地想把那些流落在外的文物一樣一樣地帶回來,這個坑啊,我不愿爬起來。” 又喝了一杯熱茶,榮岳勸道,“但你還年輕,花花世界等著你去見識,不要太苛待自己了。” “沒有苛待,”余年笑道,“我對衣食住行沒什么多余的要求,能敝體保暖,能飽腹,能遮風擋雨,就已經足夠了。所以我拿著錢,也沒什么花的地方。” 見榮岳還是目露擔憂,余年繼續道,“其實吧,就像我姐有段時間喜歡買跑車,她就會努力去掙錢、攢錢。我有個大學同學,癡迷手辦,連啃半個月的饅頭省錢,還每天下課都去兼職發傳單賺錢。還有榮叔叔你,有段時間不是為鼻煙壺瘋魔嗎,也是節約得不得了,煙都不抽了。 所以相比較起來,我也是一樣的。只不過我想買的東西,大概也就文化歷史價值豐富一點,貴重一點。但說到底,也不過是‘我喜歡’和‘我愿意’罷了。” 榮岳看著面前清清朗朗的年輕人,忽然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余年時的情景。 那時候,思寧公館還叫余公館,他忐忑地抱著書登門拜訪修寧先生。進到院子里,到處花木扶疏,枝葉繁茂,仿佛完全將俗世的喧囂隔絕于外。 一個小男孩正趴在草地上看螞蟻,見來了外人,落落大方地站起來,禮貌道,“請問您找誰?” 第(1/3)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