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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卓子坤的家所在的城市與甘城同在一省之內(nèi),但距離上卻并不近。

    把高速路外相差不大的景兒看了幾個小時后,宋思年終于熬不住,自己慢吞吞地從副駕駛座和駕駛座之間爬到后排座位上去窩著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先瞇一會兒,到了你喊我哈……”

    青年從后排傳來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喑啞困倦。

    謝忱從中央后視鏡看了一眼,“陽氣不足？”

    “——！”即便已經(jīng)一只腳踩進(jìn)虛空的睡夢里，后座上的青年還是本能反應(yīng)地猛地睜大了眼睛，同時一只手捂到了自己嘴巴上。

    只不過眨了兩下眼睛，確定說話的男人此時跟自己還隔著駕駛座的位置、并且必須扶著方向盤之后，宋思年就放心地松開了手。

    桃花眼的上眼瞼也慢吞吞地?fù)尾蛔【胍獾厣w了回去——

    “夠用，夠用……我就是單純地……瞇……瞇一覺……”

    話到尾音，青年的動靜已經(jīng)小得快要聽不到了。

    再過須臾,謝忱轉(zhuǎn)頭看去時,便見躺在那兒的青年雙目半闔,已經(jīng)面容安詳?shù)厮チ恕?

    謝忱一語不發(fā)而目光深沉,在看了青年許久之后,才慢慢收回了視線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卓子坤的案件初始時，市局就將案發(fā)始末通知給了他戶口所在地的公安局。而對方也是在謝忱出發(fā)前就收到了毛立峰的配合神情，早早便派了專人負(fù)責(zé)接引配合調(diào)查工作。

    謝忱和宋思年驅(qū)車趕到時，對方的負(fù)責(zé)人顯然已經(jīng)等候很久了。

    謝忱提前叫醒了宋思年,便在對方的安排下?lián)Q乘到對方的車輛上。

    謝忱這邊一上車，宋思年就快速地跟在他身后竄了上去,跟著一起坐到了中排。

    坐下之后他笑瞇瞇地扭頭看向謝忱，頗帶著點(diǎn)炫耀的意思。

    謝忱無奈地看了他一眼，便見警車外負(fù)責(zé)接引的警員也跟了上來,屁股一沉就要壓著宋思年的魂體坐下去。

    謝忱想都沒想，伸手一把把人卡在了半空。

    對方警員被拉得一懵，“謝、謝顧問，怎么了？……有什么問題嗎？”

    謝忱沉默了兩秒，然后神色不動地張了張口，語氣波瀾不起地說：“我不習(xí)慣跟人并排坐，你到后排……或者我過去也可以。”

    對方警員顯然沒經(jīng)歷過這個架勢，保持著那個扎馬步的姿勢在半空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(yīng)過來，連忙尷尬地點(diǎn)頭：“抱歉抱歉……我不知道您有這個習(xí)慣，我們過去后排就成。”

    說著話，他和身后也要跟進(jìn)來的警員對視了一眼，紛紛直接繞開了謝忱所在的中排，坐到了后面。

    車門關(guān)上，警車開了出去，車廂里安靜了許久，而后排的兩個警員雖然眼神和表情上沒有交流，被擋在座椅靠背后的手卻開始在手機(jī)上飛快地敲起字來。

    空氣死寂得近乎尷尬，謝忱卻像絲毫未覺，合上眼便靠上座椅靠背休養(yǎng)心神。

    而之前半路上已經(jīng)睡足了的宋思年這會兒正在百無聊賴的時候，盯著謝忱的側(cè)顏看了好一會兒。

    謝忱：“……無聊？”

    男人的聲音帶著一點(diǎn)微倦的啞然。

    宋思年怔了怔，隨即好奇地問：“你也會累嗎？”

    謝忱不輕不重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
    依仗著這會兒前前后后都有不熟悉的警員，料定謝忱不會做什么，宋思年毫無顧忌地貼上去，幾乎要湊到和男人零距離的位置上——

    “真奇怪啊……像你，不對，像你們這種非人非鬼的族類，不老不死，應(yīng)該也完全不需要睡眠、進(jìn)食才對吧？但我看你好像并沒有脫離睡眠——竟然真的會累嗎？”

    謝忱依舊沒有睜眼，這一次魂音里也猶如車廂中一般安靜。

    在宋思年以為自己應(yīng)該得不到什么答案而已經(jīng)將身體壓回去的時候，他突然聽見男人聲線低啞地開了口。

    “原本不會……也不需要。”

    “原本？”宋思年眼睛一亮，“后來因為什么變了？”

    謝忱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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